當初晏南修能放走雲裳他也很震驚,幾年過去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後,才漸漸明白他是不得不放手,可是放手並不代表心裡也放得下。
特別是晏南修這種人,從小就缺愛,內心極度冷漠,根本不會對人動情,一旦動了又豈會輕易放下。
子書白遠遠見到他們回來了,起身把手上的草藥遞給旁人,“寧王怎麼說。”
向紅瑜回:“如你所說,送出城外便不知了。”
“你們在說什麼啊?”玄青子憤憤不平急得跳腳,指著兩人的鼻子怒道:“什麼城外,你們又在揹著我商量什麼事。”
子書白歉意一笑,“小事,關於我家小妹的事,玄兄不是也知曉嗎?”他繼續問向紅瑜,“你覺得寧王說的可是真話。”
“不應有假,反應正常,他似乎不太在意令妹。”
“丁紅和白暖也說寧王這邊應該不會對家妹下手,只是幾年毫無音訊,家母思念成疾。”
玄青子聽明白後,思索了一會問:“黔林子書家的人應該不是輕易能被人暗算的啊。”他拍拍子書白的肩膀道:“這事我說過,寧王不會看上你家小妹的,你大可放心。”
“……”子書白麵上有些許掛不住,訕訕笑道:“小妹是寂寞少女心,興許跑哪玩去了。”
玄青子急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子書薇去京都的那個時間點,寧王不會動那個心思,再說他們無怨無仇抓你小妹幹嘛,你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子書白呵呵笑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活脫脫一個笑面佛,“應該不會,小妹也很難被人暗算,她身上有隻靈蠱,還算比較厲害。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是,子書家一直以來都不怎麼出入江湖,與人也不交惡。江湖上的人如真要暗算,一來怕我們報復,二來也忌憚小薇手中的蠱,”
他隨後又自語道:“小妹生性頑劣,跑出去幾年也很正常。”
子書白話雖說得輕鬆,可是誰都看得出他心中很擔心。
黔林子書家這幾年出來的人越來越多,這無不和子書薇有關。
晏南修走在路上,只覺得身體冷,很冷。
陣陣寒冽從每一個毛孔往血液裡鑽,狠狠的衝擊著心臟。腦袋裡宛如雷鳴戰鼓不停敲擊,整個身子處在一種極致的昏痛沉悶中。
他憤怒又後悔,他恨自己為了逃避痛苦痛失所愛。
他恨當初為何不調查清楚,如果調查清楚,就能早早的把雲裳接入京都,不至於如今人在哪裡都不知道。
在渾噩中,晏南修走到菜場後面的一處宅子停住了腳步。
他深吸了一口氣想驅除所有的混亂。
門‘嘎吱’一聲開了,開門的是香玉。
歲月從不敗美人,雖已三十幾歲,面部依然光澤潔白。
她看到晏南修很顯然嚇了一跳,儘管這般吃驚的表情,也只能讓人想到風華絕代。這也是她為何能在南康郡蟄伏十幾年,把香玉樓開成了成王最重要的情報站。
香玉探頭往路邊看了一眼,一個十四五歲的墨衣男子正在賣果菜,對她點了點頭。
香玉才放下戒備,“寧王,快請進。”
從南康郡一別這麼多年,這是香玉第一次見到晏南修,她是晏南修最堅實的後背,容不得出半點差錯。
這幾年雖在一個城池卻從不見面。
“什麼事,讓你親自來?太危險了。”看著和這張和江浸月長得極其相似的臉,當年從馬肚子下面搶回來的人終於長大。
香玉黑白分明的眼眸有些發紅,更發自內心的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晏南修很顯然,還沒從一路上糟糕的狀態緩過來,嚅囁著嘴不知從何說起。
“你是不舒服,還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