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圍著大鍋烤暖了身子,稍微安靜小息,子書白問道:“藥熬好沒。”
“鍋這麼大,才加了一道水,最少還要半個時辰,子書大公子?你不是誆我們吧,藥煮開不就行了,我好歹也學過草藥,沒聽說過要按時間煮,還要煮幾次的?”
本來氣氛安靜的詭異,突然有人說話了玄青子逮著了機會,劈里啪啦連發了幾問還不夠,又問:“對了,現在情況怎麼樣,查出源頭了嗎?”
子書白皺了下眉,說:“不同尋常,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從黔林過來。”
“拉肚子死人不奇怪,死這麼多人就奇怪了”向紅瑜從柴火上拿來烤好的大餅,遞了個給子書白,又扔了一個給玄青子。
向紅瑜撩起面紗,咬了口大餅,問向晏南修,“寧王要吃嗎?”
玄青子嘴貧笑道:“沒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嗎?這是吃飽喝足後來視察民情來了。”
見著晏南修上半張臉,逐漸變得比吾山居門前的崖石還硬,又知趣的閉上了嘴。
看來他還是不想聽自己說話!
“就是奇怪!”子書白咬了一口餅,喉嚨裡輕輕蠕動了半天后,小聲嘀咕道:“這種病和子書家記載的一種病,有某有方面的相似,我試著用藥居然能減輕症狀。”
晏南修聽到他這麼說,很自然的問:“怎麼說?”
此時,子書白也拿不定主意,拇指和食指在輕輕摩搓。正如開始對晏南修行禮也有這個動作,顯然這是他躊躇不定時一個習慣動作。
晏南修若有所思的看在眼裡。
大家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若有若無的山茶花味,隨著晚風晃晃悠悠的擠進人的鼻腔,癢癢的往毛孔裡鑽,挑動著細小的血管,昭揭了深埋於心底的往事。
晏南修實在不喜歡這種感覺。
“呸~”玄青子突然用手捂著左邊下半張臉,用特別嫌棄的口氣道:“什麼玩意,又硬又苦,比石子都粗,根本咽不下去,我們已經窮成這樣了?”
“你不是不挑食嗎?”
向紅瑜得天獨厚的清脆聲音,說什麼都給人一種有道理讓人信服的本事。
就是因為這嗓子聲音,和他相處不超過三句話,誰都能把病秧子這種印象瞬間去掉,只會記得紅梅公子這個名頭。
“我不挑食,又不代表失去了味覺,多難吃都能咽得下去?這東西狗都不會吃。”
咬著餅的兩人,目光如冰劍齊刷刷的射向他……
“我不是說你們是狗我是說這東西狗都不吃!不對?總之?”
玄青子磕磕巴巴的放棄抵抗,無視了兩人快要笑抽筋的臉,加入了不如狗的隊伍。把大餅咬得咯嘣響,以示他們是同類。
大鍋的熱氣和燃燒的火堆,溫暖了略帶涼意的夜晚,清新的甘草味嫋嫋擴散,咯喳咯喳咬餅的聲音,細細索索的縈繞在空曠的原野。
遠處一些零亂的腳步聲漸漸走遠,隨後只聽見焚屍坑裡發出悶悶的砰砰聲。
這是焚燒的身體,對這個世界發出最後的留戀。
衣襟裹著蒼白的面板,被火舌一捲映紅了半邊天,肚皮裡的熱氣,炸開帶出一層層油脂,發散出令人不適的氣味。
晏南修是喝完酒過來的,聞到這些氣味,有些不舒服的反胃。
玄青子和向紅瑜咬完了像石頭一樣硬的餅,就離開了火堆,到營帳旁邊拿了很大的幾籮筐陶罐來到鍋邊,把煮好的藥水裝罐打包。
玄青子一邊在喉管裡,嘟囔著聽不清的話,一邊賣著苦力抬著籮筐裡的藥水,裝備分散到幾處營帳。
“你是被餅刮傷喉嚨了吧?想說什麼就直說。”
玄青子嘴裡的餅還沒咽完,他用髒兮兮的手指摸著頸脖,對著向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