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的縫隙處長滿了黑色的木菇和深綠色的苔蘚,這扇門應該很多年都沒有人開啟過。
“這是父皇給母妃建的園子,叫滿月園,母妃走後,這園子再也沒有人來過。”
晏南修推開了吱呀響的木門,不得不說京都的工匠天下無雙,這麼多年風吹雨淋,除了響聲重一點,居然沒被風雨浸壞。
陳封的舊門一開,一股溼氣參雜著涼爽撲來,滿月園裡非常暗,前幾日雨過後的痕跡正歪歪曲曲的浸在地裡厚厚的枯葉上。
七輪‘滿月’門筆直的排列成在不到十丈院落中,牆灰磚細縫裡佈滿了歲月打磨的陳跡,如遺忘在蒼海邊際的聖地,不落俗套地永不脫色。
地綿被秋風染成了鮮紅,交橫錯縱的氤氳了整個園子,藤蔓和掉下來的落葉似有一種灰幕接天的陰鬱。
正如晏南修的臉。
一雙不露底色的目光,彷彿壓抑著許多無法宣於出口的秘密和未曾完成的遺憾。他呆呆的站在那裡身子修長挺拔,在灰霧的藤蔓葉下顯得有些僵硬。
雲裳從來沒有看到他這副神形,轉即又笑烏鴉也從來不知道自己是黑的,緊接著她曲起手指,在要探到胸口的時候驀然回頭。
果然莫凡站在門外,感覺目光剛從她們身上撤走,她們只打過幾次照面,發覺這侍衛從來不直視人,卻總給人一種在背後永遠盯著你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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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從胸前穿過,落在了晏南修的衣襟上。
雲裳只想淺淺試探一下那侍衛,在沒有萬全的把握下,她什麼也不能做。
她抬起頭問:“看什麼呢?”
“哦。”晏南修瞬間恢復成一副剛出窩的奶狗樣,眼眸中漫漫彌了一層溫情的神彩,“這裡和我記憶中的有些不一樣了。”
走到第三個滿月時,晏南修曲下腰,從一張石椅下面拖出一個烏木盒子,烏木上面雕著五隻栩栩如生很奇怪的獸物和一朵欲開的花。
晏南修看到雲裳盯著盒子有些疑惑,便說:“相傳,盤古開天開天闢地時,五獸膝花而生。他們初見光明都在窺視此花,一番交戰,花碎成千萬片,化成大地的花草樹木。四獸皆亡,化成天下百獸,一獸成龍,便是天子。”
盒子裡面裝的是刀斧槍弓四件戰器,刻有工工整整花紋圖字。每件都有手掌般大,有柄有穗除了大小皆和真物別無二樣。
晏南修見雲裳不知其意又說:“這是皇爺爺送給大哥的,他轉送給了我。大哥比我長十歲,不僅文武雙全,才智也卓越,長得同父皇十分像。他深得皇爺爺喜愛,皇爺爺斷案批折都把他帶在身邊。他住在皇宮的時間比成王府都長,皇爺爺很多次說以後大哥會成為一位留名青史的千古一帝。可惜天妒英才他沒等到父皇入京就命隕鯉魚池。喬先生說如果大哥沒死,我本可以悠遊自在的過完一生。”
雲裳若有所思地聽完,發覺他神情有些遺憾便問:“你為何要同我說這些。”
“如果父皇不去汝州,大哥還在,父皇也不會抓著我不放,我的人生也不會這般只能在他設定的框架走,這般不可回頭。”
晏南修把她往懷裡一拉,低聲說道:“我娶了別人是我不對,當初看著你從遙吾山上離開連頭都不回,我就對情愛失去了所有我向往,可是我心裡沒有一刻不在想你。”
烏木盒子無聲地掉在了殘葉上,把壓在最底下的枯葉砸見了天日。
如果不是偶然遇到雲裳,晏南修也不會急不可待把這些話說出來表痴心,翻起了已經塵封多年的往事。
雲裳靠在他的肩膀上,耐人尋味的表情爬上了她的臉。
如果當初成王沒去汝州雲家也還在,世道無常,生死有命這些她都懂,但是人死才能消債她也聽過。
“你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