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晏閒雙說什麼,瑞德帝都半聽半就著,極少在大臣面前說過他什麼,這次似乎真的動怒了,。
晏閒雙撅了把嘴,明白父皇在想什麼,圍場是他和嚴莽佈置的。
這是他頭一遭領任務就出了個這麼大的差漏,很明顯有人想一箭雙鵰。
既然父皇在氣頭上 ,他也不想聽數落就站起身說:“父皇不喜歡聽我說話,那兒臣先告退。”
瑞德帝盯了他一眼,“沒叫你走!嚴莽!回來的人怎麼說?”
嚴莽如實回道:“有人看到寧王向西山去了,應該是進了密林。”
瑞德帝看了眼李長風。
李長風微微頷首,傍晚寧王的營帳沒有任何動靜,他就感覺事情不對,派了一小隊侍衛沿著寧王的方向去找過了,兩匹馬拉出來的痕跡確實一直往西走。
瑞德帝壓制了情緒,信手一揮,眾人跪退後,把即將開溜的晏閒雙留了下來。
待人走後,晏閒雙也不想和他打啞謎,單刀直入地問:“父皇懷疑我?”
瑞德帝沒答,目光淺淺的掃在他面上。
兩個兒子的個性他都很清楚,晏南修離開他太久,沒呆在身邊言傳身教過,喬三言師承南合國太史後裔,一生都在鑽究國法計策,細雨潤無聲的化在了晏南修身上。他從很小的時候就在進退有度的揣摩他,理解他又決不認可,慢慢就變成了一隻披著狗皮的狼,藏起了鋒利的前齒,看前忠貞實則兇狠,那些兇猛是為數不多幾次見面逼出來的。
晏閒雙不同,在汝州那些年和暗子朝官的處事都被他學去了精髓,他每行一步都在算計之中,猶如黑夜裡的雄鷹,每次攻擊都不落空,卻又雁過無痕。
他是從什麼時候發覺晏閒雙深藏不露的?
大抵是兩年前東北候爺甘柒入京無意說了一句,三皇子行高於人,眾必非之,汝州和京都的傳言也是那般不可信。
晏閒雙生性愛玩,回到京都後,每年冬天去東北雪獵,夏季去滇南避暑,和將軍王侯們有些走動很正常。
正常到瑞德帝從不管他,誰知除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混,其它時日他都不渾!把酒言歡之際能讓人高看幾眼,想來能耐是被藏起來了。
不藏也活不到入京前。
皇后說把兒子都賠上了,瑞德帝是如此憤怒,憤怒於自己的無可奈何,連給他找個好老師的機會都沒有,也憤怒於晏閒雙的自甘墮落。
當時瑞德帝一直不知道晏閒雙藏得那般深。
當初皇后一匹快馬入了汝州在他耳邊說了五個字,我陪你登基——那時的她是何等的睿智,又有何等的胸襟,帶著整個西北的軍隊就那麼等著,一等就是十幾年。
在汝州每走一步皇后都全力配合,儘管知道執意要南修入京,皇后心中是不快的,但大赤皇子豈能流落民間。
遙吾山上的那場圍殺,他豈會不知!沒想到她還是太急了露了破綻!又或者是眼前這個看起來玩世不恭的人所為?
瑞德帝有些拿不準。
範炎當初說既生晏南修何生晏閒雙實乃火眼金睛。
“你還需要懷疑,對你二哥做的事還少?少年時我當你頑劣,東沙嶺河箭羽是怎麼回事,你要是這般不知收斂,你的腦袋真生得穩嗎?”
晏閒雙沒有承認,也沒有應允,只是挑釁地道:“這麼多年,父皇總算注意到我了,可過於猜忌不算好事,只要大赤一天姓晏,我哪怕再渾也不會在子民的身家性命和國僵上大動干戈。”
他頓了一頓又道:“既然父皇都這麼想,那別人難免也會這麼想?看來有人想一石二鳥,我不會幹這種通敵賣國的事,並不代表別人也不會。”
晏閒雙也是從東沙湯河邊箭羽發現,還有另一撥人想要晏南修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