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破舊的小院裡,擺了兩個桌子。
小孩一桌,大人一桌。
魏德彪今天很高興,還從地上挖出來一罈酒。
婉姐仔細一看,就笑罵道:“這不是李軒的那壇三百年女兒紅嗎?好傢伙,你還說你沒偷?”
魏德彪得意道:“我這一生,就做了這麼一件壞事,但我這輩子都不愧疚,因為這要是留給李軒,早就送給那個哄騙他的女人了,哪裡還能留到現在?”
婉姐翻白眼:“就你精明。”
“嘿嘿,原本我還想著,等我死了,這罈女兒紅,就給我當陪葬品,黃泉路上也有個家當。”
“不過今天看到東山和婉姐,我就知道,這壇酒真正的使命要到了,來,我們乾杯。”
魏德彪說著,就開啟了酒罈。
這不愧是數百年陳釀,開啟後,就是一層厚厚的油花。
去掉油花,倒出來的酒水,清澈宛若琥珀,一種難以形容的酒香,讓崔東山都食指大動。
“光是聞一下,就知道這是好酒。”
“那是,女兒紅是最適合埋藏的酒了,時間越長越好。”
崔東山舉杯喝了一口,眯起眼睛享受片刻,這才道:“等回去後,我也釀造一批女兒紅,窖藏千年看看。”
聽到這話,魏德彪和婉姐都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崔東山。
“看我幹什麼?”
“釀造女兒紅,那是因為生了女兒,父親用親情釀造而出的美酒,雖然說起來玄學,但有時候不得不信,這樣釀造的女兒紅,才是真的女兒紅。”
“你一個老光棍,好意思釀造這種酒?”
崔東山聽得臉黑如墨。
沒想到喝個酒,居然還被扯到終身大事上?
婉姐忍不住問道:“說起來,我也挺好奇,東山,你就沒想過談一次戀愛,結個婚,生個孩子什麼的?”
崔東山無奈道:“以前哪有時間考慮這個?”
“等有時間了,我也老了,不好意思撩小姑娘啊。”
婉姐道:“年齡不是差距,你的壽命足夠你熬死小姑娘了,所以你不用擔心。”
“婉姐,你怎麼不上他?把武祖騎在身下,也是一種成就啊。”魏德彪似乎也放開了,調戲道。
婉姐白了魏德彪一眼:“我現在的狀態,已經無法孕育孩子,不能站著茅坑不拉屎。”
“咦,真奧湊,說這些話。”魏德彪一臉嫌棄。
崔東山臉黑:“我說你們夠了。”
魏德彪道:“生氣啊?打我啊,反正我也沒幾年活了,有本事你打死老恩師。”
崔東山:“……”
“我就多餘來看你。”崔東山沒好氣地吐槽。
魏德彪道:“你父母早故,我作為恩師,就是長輩,有理由,有資格幫你操辦人生大事。”
“說來,我沒幾年活了,你要是不想讓我死不瞑目,你就別結婚。”
崔東山眯起眼睛:“你也知道我是武祖,我不讓你死,你就死不了。”
魏德彪道:“怎麼?你要壞我完美人生的設定?我告訴你崔東山,你敢對我做什麼,我不會原諒你。”
他一臉認真。
崔東山愕然。
婉姐這時候道:“老魏認識的人,都走完了,他是最後一個,真要讓他這麼活下去,對他不是好事。”
魏德彪一愣,突然色變:“董自在那老頭沒了?”
婉姐道;“剛走兩天,不過走的時候,沒遺憾。”
魏德彪沉默片刻,突然倒了一杯酒,灑在了地上,然後嘆息道:“我們這一群老兄弟,當年同生共死,經歷風雨,有的早去了,有的拖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