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鏡聞轉身,神色冷肅,大步邁進,未將目光分給門口之人分毫。
可就在兩人即將擦肩而過時,一隻微涼而有力的手攥住她的手腕,納蘭鏡聞手腕迅速翻轉,牢牢禁錮住他的手,另一隻手則用手臂扣住他的脖子,將人逼到了門上,發出碰撞聲。
雪卿珩依舊眉眼淡漠,從容地注視著她,似乎不打算反抗。
“你想做什麼?”
納蘭鏡聞眼眶泛紅,眼中卻是狠戾之色,看得雪卿珩微微皺眉,他薄唇輕啟,道:“王爺可是在怪吾?”
他這話說得莫名其妙,任誰被這樣對待都會生氣,若不是納蘭鏡聞打不過他,她一定會毫不猶豫殺了他。
納蘭鏡聞眼中的厭惡極為明顯,像是根針紮在雪卿珩身上,令他感到極為不適。
“雪國師說笑了,本王豈敢怪您,本王還要留著這條命呢。”
她現在惜命,有了牽掛,便不敢隨意將自己的性命棄之不顧。
納蘭鏡聞陰陽怪氣的語氣令雪卿珩眉頭皺得更深了,清冷的仙人沾染了凡塵的氣息,眼底染上了不解之色。
“吾可以向你解釋。”
“本王不想聽。”
納蘭鏡聞猛地鬆開對他的禁錮,頭也不回地走進房內,聲音冷凝,如同寒冰。
“還請雪國師離本王遠些,否則本王會忍不住殺了你。”
雪卿珩看著她的背影,眸色微暗。
納蘭鏡聞走進房中,便見長生倚靠在桌邊,額上覆蓋著細細密密的汗,氣息微弱,聽到聲音也只是懶懶地抬眸掃了她一眼,又閉上了眼。
“他一會兒就醒了,帶他回去吧。”
納蘭鏡聞見她狀態不對,微微蹙眉,“你……”
長生聲音沒了往日的清脆狡黠,多了絲沉悶和疲憊,她強撐著勾唇嗤笑一聲,“怎麼了?擔心我?”
納蘭鏡聞沉默,望向床上睡得安祥之人,看起來並未有什麼不同,倒是長生看起來狀態很不好。
長生微微喘著氣,胸口幾乎沒什麼起伏,道:“放心,沒有拿到我想要的東西時,我不會死的。”
“畢竟禍害遺千年,不是嗎?”
納蘭鏡聞淡淡掃了她一眼,俯身將柳悽山輕輕抱在懷中,道:“你倒是對自己有自知之明。”
長生悶悶地笑了聲,也沒反駁,像是自嘲,惹得納蘭鏡聞多看了她一眼又立馬收回視線。
不再將注意力分給別人,帶著懷中人回了自己院子。
柳悽山睡了多久,她就在床邊守了他多久,直到月上枝頭,清冷銀白的月光灑在院中,屋內只有燭火燃燒的聲音和兩道交纏的呼吸聲,寧靜祥和,彷彿回到了那時,只有他們二人在林中木屋相依相伴。
柳悽山漆黑的睫羽微微顫動,如蝴蝶振翅,納蘭鏡聞握住他的手緊了幾分,連呼吸都快停滯了。
“悽山?”
柳悽山緩緩睜眼,瞳孔有些渙散,又逐漸聚焦,像是不太習慣,略微呆滯。
感受到手中的力道,他緩緩偏頭,在看到那朝思暮想的面龐時,唇角溢位一抹溫柔的笑。
“……阿聞。”
他抬手,似是想要觸碰她的臉,可指尖卻停在了離她半指的距離,顫抖著。
納蘭鏡聞抓住他的那隻手,覆蓋在她的臉上,在觸碰到溫熱的面頰時,柳悽山漆黑的瞳孔微微放大顫動,眼中漫起瑩瑩淚光,嘴唇微張,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納蘭鏡聞知道他想說什麼,將他的手攥緊了些,輕聲道:“辛苦了,悽山。”
柳悽山輕輕搖頭,晶瑩的淚水從眼尾滑落,沒入枕中,暈染開一片深色。
他看著她熟悉的臉,每一分每一處都是他所熟悉的,在無數個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