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如此,不論是什麼,哪怕自己再出眾,她都能毫不猶豫地捨棄自己,只因她的父親是一位小小的侍人,若自己是鳳後所生,若自己是太女,她還會將自己捨棄嗎?
她一定要坐上那個位置,一定要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南宮九宴的臉色黑沉得能滴出水來,眼神陰鷙,此刻卻只能答應。
“兒臣明白了。”
納蘭鏡聞見狀,道:“那臣便謝過陛下。”
她不在乎背後之人是誰,是誰都不重要,只要齊臨給一個交代,將她拉入她們之間的鬥爭,就要做好被她反噬的準備。
最終結果也不過是拉個替身出來,將這個罪名認下,只是這個替身是誰,沒有人會關心。
而南宮九宴吃了一塹,定會反擊,她只需要坐山觀虎鬥便可。
南宮時語豈會不明白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她看了眼納蘭鏡聞,倒也沒說什麼。
此事的局勢,怎麼看怎麼對她有利。
也不知納蘭鏡聞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
大殿之上原本輕鬆的氛圍,此刻也變得沉重異常,眾人心思皆百轉千回。
納蘭鏡聞仿若未覺,專心吃著自己面前的菜,完全不關心自己將局面攪得混亂不堪。
這個生辰宴,眾人都食不下咽,只有納蘭鏡聞吃得開心。
宴會結束,她心情好轉,讓紅雲她們先回去,自己則踏著月色緩緩歸矣。
夜晚的街道很安靜,百姓們早就入睡,只有少數幾家還點著燈,暖黃的燭光從窗內映出,和清冷的月光融為一體,倒顯得這夜晚的路不再漆黑恐怖。
納蘭鏡聞走在路上,冷風拂面,吹散了心中的躁意。
今晚月色正好,該帶錦瑟出來看看的,也不知他睡著沒。
想到那張如海棠花般羞怯的面容,納蘭鏡聞露出點點笑意,他應該還在等著自己回去。
她加快了步伐,想要早些回到驛館。
可走至一半,猛然停下,面容冷凝,警惕地望著周圍,手中的千絲刃已蓄勢待發。
突然,角落處傳來一道細微的聲響,緊接著是一道破空之聲,一支利箭直直朝著她的面門而來,散發著凜冽的寒光。
納蘭鏡聞側身躲過,那支利箭直直插入地上。
只一瞬,周圍便出現了十幾名黑衣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殺意。
納蘭鏡聞沉下臉,冷聲道:“誰派你們來的?”
黑衣人不說話,對視一眼,提劍朝著她衝過來。
納蘭鏡聞面色一凜,紅衣如火,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劃出一道絢麗的顏色,輕鬆地遊走在黑衣人的包圍之中,身形如鬼魅,避開她們的攻擊,她眉目如畫,此時卻無比冰冷。
寒光劍影,黑衣人手中的劍被千絲刃捲上,隨後被甩了出去,極細的絲刃劃過脖子,血光崩現,死不瞑目。
不消片刻,十幾名黑衣人盡數倒地,一時間,滿地屍盲,鮮紅的血水浸透泥土,變成了暗色。
納蘭鏡聞收起千絲刃,蹲下身檢視。
又是死士。
不過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隨意拿起一把劍,在自己胸口劃了一劍,鮮血噴湧而出,瞬間將鮮紅的衣衫染成了深色,傷口很深,她就像是感覺不到痛覺似的,面無表情地將手中的劍丟開,運起玄力離開了此地。
回到驛館,紅雲看到納蘭鏡聞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又聞到濃重的血腥味,看到她胸前的傷口,目露震驚,立即上前想要扶住她。
“王爺!發生了何事?!”
納蘭鏡聞揮揮手,道:“去請大夫來,再找人將本王遇刺的訊息傳出去,陣仗鬧得越大越好,就說本王又遇到了刺客,受了重傷,命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