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如此,可這附近荒郊野嶺的,哪有那麼容易找到落腳的地方?
阿年疼得渾身力氣盡失,連靠著納蘭鏡聞的力氣都沒了,需要納蘭鏡聞將他的身體支撐住,她掌心扣住他的腰,將人往懷裡帶了帶,阿年便將臉都埋進了女人的脖頸,馬車顛簸,偏偏他雙眼緊閉,一聲不吭,將所有疼痛都嚥進肚子裡。
馬車又行駛了近兩個時辰,才找到一個簡陋的客棧,開在荒郊野嶺,應是江湖人落腳的地方。
客棧門口插了個旗幟,破破爛爛的,隨風翻飛。
“小姐,附近只有這一家客棧。”
納蘭鏡聞看了一眼,便抱著人出來,聲音嚴肅,“在此歇一晚,所有人今晚都打起精神,不得懈怠!”
蕭從鈺看著納蘭鏡聞懷中的人,便知道阿年已經堅持到極限了,否則以納蘭鏡聞謹慎的性子,不會讓立即停下。
她有些擔憂上前,張了張嘴想要詢問阿年情況如何,卻見納蘭鏡聞腳下不停,飛快朝著客棧方向而去。
她只能吩咐好餘下事情,這才跟著進去。
甚至沒來得及開房,便飛快朝著人上了樓,隨意踹開一道門,走了進去。
客棧內的小二都沒來得及反應,只看到一道紅色的殘影從自己眼前飛過,轉瞬即逝。
等反應過來,這才著急想要上樓阻攔。
“哎!那誰啊!懂不懂規矩?!”
蕭從鈺趕忙攔住人,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遞給她,“抱歉,給我們三間上房,剩下的隨意安排。”
她們這落腳的大多都是江湖中人,基本都身無分文,捉襟見肘,死命摳才摳出一點銀子來住一晚上,或者吃頓粗茶淡飯,而她們也見怪不怪了,有錢人自然是有的,那些世家貴族的小姐偷偷從家中溜出來,說要行走江湖,成為頂天立地的俠士,匡扶正義,懲惡揚善。
可家中不支援,身上帶的銀錢很快就花完了,如此也就妥協回家去了。
一次性給那麼多的,倒是少見。
小二默不作聲地打量了對方的穿著,又不著痕跡地朝著蕭從鈺身後看了看,看到一大批人馬,心下有了些許計較。
能在這裡開客棧的,誰不是個人精,她笑容諂媚地接下金子放進袖口之中,“好嘞,客官您請!”
蕭從鈺瞥了她一眼,總覺得哪裡有些怪異,但又說不上來,只當自己想多了,又將藥包拿出來遞給她,“將這副藥熬好送上來。”
她指了個隨行的侍從,“你,去看著她。”
小二看了看那侍從,沒說什麼,接過藥,“明白!小的熬好就給您送上來,還有飯菜已經吩咐後廚了,一會兒會有人給您送上來。”
蕭從鈺點點頭,加快腳步上了樓。
剛到樓上恰巧碰見納蘭鏡聞出來,她連忙詢問:“小姐,少爺的情況怎麼樣了?”
納蘭鏡聞臉色不是很好,“去將劉叔帶上來。”
劉叔就是她們帶在身邊的男子,有時照看阿年不方便的事,便會叫他來。
蕭從鈺忙不迭點頭,又轉身下樓,納蘭鏡聞沒有立馬進去,反而是站在樓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面的人。
這客棧裡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有人穿得衣冠楚楚,儀表堂堂,有人則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甚至有人拖家帶口,上至老人下至小孩。
總之,這裡就像一個大雜燴,什麼人都有。
她們原本都注視著樓上的動靜,見納蘭鏡聞看下來,這才收回視線,做著自己手上的事情。
納蘭鏡聞黑沉的眸子掃過樓下眾人,掃過某處時稍稍停留片刻,那人朝著她笑了笑,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酒杯放在桌上發出一聲極輕的響聲,卻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納蘭鏡聞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