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裁製,那藤蘿繡得雅緻清新,繡樣,也是錦芳特特找人畫來。這樣一件頭一遭上身的衣裳,這會早已破爛不堪褶皺遍生,蕭墨存苦笑了一下,摸了摸撕下的衣襟處,殘落的藤蘿枝蔓,遞過去給王福全道:“把這個給她們,她們見了,就知道,我還活著。”
王福全接了過去,鄭重收在懷裡,點頭道:“公子爺放心,小的拼上這顆腦袋,也定會替您把話帶到。”
“萬事小心,量力而行,”蕭墨存道:“就算送不到,也沒什麼,我不怪你。”
“不,公子爺,小的定會不辱使命的。”王福全答道:“公子爺,其他的衙役大哥很快就過來,沒事的話,小的先行告退了。”
“等等。”蕭墨存忽然想起另一件事,遲疑了一會,說:“幫我再弄瓶酒來,昨兒個晚上那種就好。”
“公子爺,您喜歡喝啊?”王福全高興起了,笑得燦爛:“我還以為您不喜歡呢,他們都說那酒軟綿綿的,入口又甜,您既喝著好,小的以後都給您送來。”
蕭墨存含糊地點頭,揮揮手說:“你先去吧,小心點,知道嗎?”
“嗯,公子爺放心。”王福全用力地點了下頭,躬身離開了牢房。
牢裡的時間過得極為漫長,狹隘的空間變得格外空曠,蕭墨存略微梳洗,進了些東西之後,便坐在木桌前面,拿食指蘸了水,在桌面上一筆一畫回憶著前世記憶中的名家書法。時間分秒從身上流淌過去,那大盜鄰居曾經在隔壁朝他大聲嚷嚷,口氣既像調笑,又像挑釁,只是無論他說什麼,蕭墨存均一概不理。一天時間便這樣度過。其間曾有別的衙役送些牢飯進來,沒多久,便聽到江洋大盜一邊吃東西,一邊罵罵咧咧。到了稍晚,蕭墨存只覺手足冰涼,頭上按捺不住一陣抽疼。那股無影無蹤的寒氣,在腰腹部慢慢凝聚起來,無比詭異地向四周蔓延開去。他初時還極力忍耐,到了後來,整個人蜷在床上,縮成一團,也抵擋不住那股子寒氣向全身蔓延。愈到後來,蕭墨存覺得那寒氣愈像一片片薄細的冰刀,正以其刃,慢慢地切割自己的五臟六腑。
這簡直不啻為一場看不見血的凌遲,蕭墨存再苦苦壓抑,也忍不住從喉嚨底發出痛極呻吟的聲音。他痛到意識都有些模糊了,猛聽到一個人厲聲喝道:“過來!”
是那個始作俑者的聲音,蕭墨存含恨瞪過去,想著與這人幾乎都不算認識,更談不上冤仇,不過為了那點酒癮,這人居然就下這樣的狠手,他心底發狠,咬著牙,硬是扭過頭去。
“快點給我過來,你他媽想死啊?”那人繼續暴喝。
蕭墨存只覺體內臟器都要被絞碎凍僵,全身卻詭異地不停冒出冷汗,他原還硬著一口氣,可這疼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心裡正懊悔,猛然間,卻聽得那人口氣中,帶了一絲令人詫異的焦急。蕭墨存心念一轉,忍著疼,轉過頭去,顫抖著聲音,微弱地說:“誰,誰知道,你還會有什麼手段,等,等著我。”
“快過來!少廢話!”那人站了起來,全身鎖鏈叮鐺亂響。
蕭墨存汗如雨淋,咬著牙道:“我,我寧死,也,也不受制於人。”
“你……”那人一時語塞,頓了頓,再看蕭墨存疼到面無人色,瑟瑟發抖,楚楚可憐的模樣,吸了口氣,狂傲地道:“笑話,我真要挾制你,自然會有讓你心服口服的法子,現在你給我過來,不要讓我再說多一次!”
蕭墨存心下一鬆,痛楚再度無孔不入,他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跌跌撞撞走向那人,手還沒伸過去,整個人即摔了下來。天旋地轉之間,耳邊聽得一陣鎖鏈響起,那人的聲音嘶啞而迫切:“把手給我!”
他強打精神,將手伸過去,立即就被一雙手掌接住,手掌寬大間,帶了一絲令他貪戀的溫暖,隨即,一股淡淡的暖流從兩人相握之處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