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來往人多,進電梯時簡渺看著湧進來的人瞬間有些不適。
上一次段敘帶他來醫院的時候,他就很不舒服。
露在外的面板湧起一種刺刺的癢感,像各種小蟲沿著面板的紋路攀爬,簡渺下意識把手收進外套裡。
和陌生人被迫貼近的距離,擁擠的空氣,漫長的等待……都讓他比生病更難受。
剛想往裡避讓時,淡淡的鳶尾花香便浮到鼻尖。
簡渺抬頭,江宴濯站在身前,不動聲色地把他護在身後的角落裡。
那陣令簡渺不適的逼仄感瞬間減緩不少。
簡渺微怔,低頭時看到江宴濯垂在身側的手,腦海里一瞬閃回的,是今天早上想牽他的衝動。
「怎麼了?」
低淡的男聲忽然從跟前傳來,簡渺輕抬起頭,對上了江宴濯問詢的眼神。
臆想他人的心虛從心頭閃過,簡渺下意識避開了他的視線,不自然道:「沒。」
「很不舒服?」江宴濯抬起手,想幫簡渺試試體溫。
那隻手細長節骨分明,落在眼前攏住了所有視野。
往日的排斥和侷促在此刻煙消雲散,「被觸碰」的念頭在這一刻無比清晰,預感到要被碰到的面板忽然開始發癢,似乎連神經末梢都不由抑制住地為之顫慄。
簡渺從未對被觸碰這件事產生過期待,江宴濯是第一個。
……要被他摸了。
想被他摸了。
簡渺在距離拉進的幾秒之中明確了這個想法,可江宴濯的手卻在將要貼近他額頭之前停下。
像是遊魚將要咬勾時,垂釣者卻收了餌。
簡渺本來懸著的心驟然緊繃。
「抱歉,學長好像不太喜歡別人隨便碰你。」江宴濯歉意地笑笑,「我不該……」
話還沒說完,跟前的人卻稍稍往前一步,主動湊到了江宴濯的手心上。
碰到了。
接觸過的面板漾開了一陣難以言喻的舒適,像每一寸面板都被鳶尾花的淡香沁染過,如雪水灑在滾燙的巖漿中。
簡渺覺得自己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嘶嘶地發出聲響,嘴唇忍不住微微張開,呼吸都輕顫著。
這種變化太奇怪了,簡渺忍住了所有難以解釋的感覺,覺得自己像個卑劣又貪婪的小偷,竊取了別人的掌心,還漾開了詭異的滿足感。
「……很燙嗎?」簡渺垂著眼,欲蓋彌彰地解釋道,「我有點暈。」
「燙。」江宴濯慢慢舒開指節,如他所願般將掌心貼合在他的臉上。
他看著簡渺主動將頰邊的軟肉蹭到掌心,嗓音頓時壓了兩個度:「忍忍?」
忍……忍什麼?觸控嗎?
江宴濯發現了?
簡渺一下清醒過來,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他。
「嗯?」江宴濯卻仍是一副純然關切的表情,「三樓,馬上就到了。」
意識到是自己過度心虛了,簡渺眼睫輕顫,垂了回去:「哦,知道了。」
體溫383,還不需要輸液,醫生給簡渺開了點藥:「這個藥吃了可能會有點困,注意好好休息。」
簡渺向來尊重醫囑,領了藥便去便利店買了麵包,先吃了一回藥。
緩了一會兒,他才回頭,發現小學弟一直守在身邊。
見他回頭,江宴濯自然地抬手探了一下他的體溫,皺眉:「好像還是很燙?」
簡渺輕笑:「才吃的藥,哪有那麼快見效。」
江宴濯一頓,不好意思地別開視線:「……犯傻了,現在回去嗎?」
「我不回去了。」簡渺拿起手機找打車軟體,「大家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傳染了怎麼辦。」
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