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串德文,直譯是蝴蝶在胃,意譯是……怦然心動。
是歐洲一個小眾的時裝屋牌子,以精良的針織手工和選材聞名。
簡渺知道這個牌子的原因,是那次在藝術樓事件裡,段敘給他的圍巾就是這個牌子。
當時簡渺不好意思白收別人的東西,打算買一個新的給段敘,結果段敘支支吾吾說不出來牌子的名字,他只能自己翻找。
後來找到這個牌子後,卻因為那條圍巾的款式早已絕版,買不到,所以簡渺才換成手織的。
現在想來,那條圍巾就不是段敘的,他怎麼可能知道是什麼牌子。
更何況段敘即便出道以後買衣服也是交給助理,只追求大牌名牌,壓根沒有察覺小眾精品的品味。
簡渺看著短袖的表情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將白天一晃而過的猜測坐實。
那天在藝術樓,知道他受欺負,幫他撿回校服的,果然是江宴濯。
他們在很早之前就有過交集。
細微的刺癢從掌心蔓延起來,像是坍塌的多米諾骨牌,順著指尖一直倒落到心口,然後沉沉地墜入心湖。
心跳過快,近乎心悸。
偌大的公寓安靜了一會兒,就當簡渺還在發呆時,臥室的門忽然推開了。
大腦空白的一瞬間,簡渺下意識把江宴濯的短袖藏到了身後。
江宴濯的頭髮稍長,因為濕了水被隨意地捋到發頂,滴落的水珠延在漂亮的肌肉紋路之上,黑色的浴巾圍在腰間,反常的顏色襯得面板更白,人魚線清晰分明。
瀰漫著霧氣的荷爾蒙,一下讓人面紅耳赤。
看著安靜坐在眼前的人,江宴濯茶色的眼底漾開意外,隨後平靜尋常地順過潤濕的發:「學長?」
簡渺瞬間有些手足無措,低下頭磕絆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洗澡……你先換衣服吧。」
江宴濯看著他慢慢染粉的耳廓,悄然挽唇,嗓音卻是一本正經:「好。」
人回到房間後,簡渺才漸漸鬆了口氣,但還沒等他起伏的心緒平靜下來,江宴濯又出來了。
他頭上搭著一條淺色的乾毛巾,穿著一條黑色的寬鬆運動褲,唯獨上半身仍是□□,但他卻似並不覺得這種行為有什麼不妥,稀鬆尋常地繞了一圈後,走到簡渺對面的沙發上拿起了一個枕頭。
他是背對著簡渺穿的,抬手時後背的肌肉精瘦勻稱,脊椎的線條分明,極能侵吞視野的誘惑。
他在找東西。
找什麼?
那件短袖嗎?
「……」簡渺忽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麼不得了的事。
江宴濯察覺到了他的不自然,也發現了那件被收在簡渺身側的短袖。
茶色的眼瞳趁著簡渺緊張時肆意地打量過他的表情,江宴濯故作尋常,俯身將掌心壓到沙發邊的扶手上,低低湊近:「學長。」
那陣被水霧彌散的沐浴淡香忽然盈到鼻尖,像一下撞散了簡渺的自持。
向來疏冷的學長無措地抬起眼,細長的睫毛交織又睜開,微微地顫抖著:「嗯?」
像洩露了尾巴,卻又強裝鎮定的小兔子。
「我的衣服。」江宴濯的嗓音帶上了一絲委婉,「正好在你的沙發上。」
「……哦。」簡渺似才發現,想起身讓出來,卻又發現江宴濯就俯身攏在跟前,他的所有動作都像往小學弟懷裡湊。
過近的距離讓他有些無措,下意識又坐了回去,卻把那件短袖露出來的邊角都壓進了身後。
簡渺有些窘迫,側身把衣服拿出來,抖開攤平:「抱歉,弄皺了。」
「沒關係。」江宴濯低低地笑,接過衣服之後從容地拉開距離,轉身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