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時候,他也在十六中見過這樣的背影,肆意,輕狂,盛氣凌人。
那人好像……也姓江。
一身冷汗從後脊滲出,段敘盯著江宴濯的背影,那陣妒忌和惶恐蔓延而生。
他掏出手機,從通訊錄裡翻到一個叫「阿和」的號碼,播了過去。
三十秒後,電話接通。
阿和:「喲,段哥,好久不見啊?畢業了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
段敘往小區門口走去,腳步很快:「問點事,你還記不記得你高二暗戀了一個學妹,結果那個學妹不喜歡你,喜歡她同級的一個男生?」
「合著你這一年多沒見,打電話就是為了挖苦我?」阿和罵聲道,「記得,我們後面還去堵那小白臉了,草了,想起來我就不爽,我們四個打一個還沒打過。」
閒言碎語中,段敘想起來的畫面越來越多,他吞嚥了一下:「那你還記得那個……小白臉,叫什麼名字嗎?」
「當然記得,江宴濯啊。」
段敘壓在手機側邊的指尖一鬆,嶄新的手機驟然落地,螢幕一黑。
宕機了。
簡渺到家的時候,拿起了袋子。
裡面是一條灰色的圍巾,針腳平整密實,是段夫人的手藝。
高三那年文藝晚會,簡渺因為絕佳手氣抽中了舞臺劇女主演一角,同級有幾個男生一直看他不爽的男生趁他去排練,剪爛了演出的裙子。
簡渺當時不知道,換上之後才發現破口到腿根,而那幾個男生搶走他的校服,還一副戲謔的樣子把他堵在藝術樓教室裡。
「他們不都叫你校花嗎?秀秀美腿怎麼了?讓我們開開眼唄。」
「你他媽不是喜歡男的麼?趕緊出來勾引人啊!」
「今天你不出來,衣服就別拿回去了哦。」
簡渺在班裡雖然人緣還算可以,但因為過早暴露的性取向,沒幾個真心朋友。
雖然當時孤立無援,但簡渺也沒想過任人宰割,他揪著裙擺踹開門,就把領頭的那個抓到藝術樓的教室裡揍。
他雖然面板比普通男生細白,樣子也更秀氣,但身體結構跟男生沒有任何差異。
一打多打不過,一換一還是能做到的。
那幾個男生也沒想過咬人的狗不叫,被簡渺動手的樣子狠狠嚇到了,最後倉皇把捱打的兄弟拖走,將簡渺反鎖在藝術樓裡。
藝術樓太偏僻,排練那天又是週末,簡渺一個人在教室裡帶著一身傷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後來找到他的就是段敘,他捧著簡渺被弄髒的校服還有一條灰色圍巾,撬開了教室的鎖把簡渺救了出來。
簡渺其實沒想過會是段敘來找他,畢竟那個時候他跟段敘還處於互把對方當透明人的狀態。
那天就是兩個人關係破冰的起源,簡渺換校服的時候才發現領口被弄壞了,他本來還疑惑段敘為什麼還放了一條圍巾,後來才知道那是他沒有言語的細心。
他推開門,主動跟那人說話:「段敘,謝謝你的圍巾。」
段敘的表情當時有點意外,簡渺覺得他是沒想過自己會主動道謝所以才會是那個表情。
然後段敘便冷著一張臉把簡渺帶去校醫室,一點一點替他處理傷口,還說如果以後有人欺負他,隨時找自己幫忙。
簡渺那時候其實是感動了。
所以他後來才會想著還段敘一條新圍巾,結果段敘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說圍巾的牌子,還說如果要換,只要手織的圍巾。
簡渺當時不知道段敘已經喜歡上他,想著既然是他開口要求,便照做。
於是自學了好幾個星期,終於歪歪扭扭給段敘織了一條,段敘喜歡得不行,回家也戴著,被段夫人笑著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