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看著一點兒熱乎氣都不冒的茶水,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陛下,麗昭儀那邊,您賞賜下去了嗎?”
謝君恆聽小皇后突然提起了麗昭儀,不禁正襟危坐,看了看她的臉色,嗯,還是一如既往的微笑面具。
他暗歎一聲,“嗯,朕已經叫人送去了。”
“那就好,陛下,麗昭儀一下子產下兩個皇子,真是可喜可賀的事兒,宮裡各處都得出雙份。”沈清歌淡笑著說道。
謝君恆突然有些心虛,皇后自然也要賞賜雙份下去的。
他看向福安,沉聲問道:“福安,朕叫你準備的東西,你忘記交給皇后了?”
福安這會兒剛剛壓下自己的嘴角,聽到皇上的質問,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準備的什麼東西?
“陛下,東西在您那裡呢。”福安小聲回道。
謝君恆這下子想起來了,因為今早聽首輔說,每月的俸祿下來,他都會親自交給夫人,夫人收錢的瞬間,會覺得這樣的感覺叫人心裡踏實。
他也想體驗一下,這種踏實的感覺。
沒想到還沒能踏實一下,心裡先七上八下了。
沈清歌正被這對主僕弄得一頭霧水,她暗忖不想給錢就算了,在這裡唱苦肉計幹什麼?
然後,她就看到皇上狀似難為情的從袖袋裡,拿出一個信封,“貼補皇后一二。”
沈清歌聞言,自然知道里面放的是什麼了,她開懷的笑著接過,“多謝陛下。”
真好,四兩撥千斤,又撈一筆。
謝君恆看著小皇后這發自內心的笑容,心裡也多少有些慰藉,最起碼,小皇后是因為拿了他給的東西,才這麼高興的。
其實,沈清歌只要拿的不是黑心錢,她都開心,不論是誰給的。
帝后二人各自高興各自的,謝君恆因為送錢開心,沈清歌因為收錢高興。
總之,也算是兩全其美了。
“皇后娘娘,晚膳備好了,現在擺膳嗎?”夏竹進來稟報。
沈清歌滿眼笑意的看向皇上,“陛下,現在擺膳吧?”
謝君恆輕輕的“嗯”了一聲,沈清歌衝著夏竹說,“擺膳吧。”
夏竹垂首應了是,須臾,帶了幾個提著食盒的小太監進來,動作麻利的擺好了膳食。
皇帝的晚膳,也由御膳房一併送過來了。
沈清歌心道:還是有好處的,最起碼能吃上御膳房的飯菜,享受啊。
福安跟著夏竹的節奏,伺候著皇上用膳,看得出皇上很是滿意。
終於,用完晚膳,謝君恆和沈清歌坐在小榻上。
“皇后,陪朕下兩盤棋吧?”謝君恆詢問的目光看向小皇后。
沈清歌淡笑著點了點頭,“夏竹,去把棋盤拿來。”
二人對弈挺有意思的,沈清歌從來都不會看皇上的臉色,故意喂棋,當然,她也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皇上下圍棋,那是君子的必修課,她沒有人家那底蘊。
但是,謝君恆卻覺得和小皇后一起下棋,別有滋味,看她棋路直接果斷,總叫他想起曾經愛自己愛的純粹的那個小皇后。
現在,小皇后對他,總是多了些度量,有所保留。
謝君恆想到這裡,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情緒,既愛極也痛極,思緒翻開,過往的點滴就像鈍刀輕輕的劃過他的心口。
痠痛擴散開來,他胸口沉悶,彷彿巨石壓迫,他看著小皇后落下最後一顆棋子,深呼吸幾次之後,沉聲說了句,“皇后,你贏了。”
沈清歌沒有抬頭,只是一顆顆的撿起,被自己的白子圍得死死的黑子,笑著回了一句,“陛下,承讓了。”
嘩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