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宮裡面也有宮宴,玉山向來不參加。
那種場合,是錦琅的舞臺,她無意參與。
錦琇總想著去光彩照人,搶錦琅的風頭。
每次都被徐知誥訓斥。
趙兮兒表面上唯唯諾諾,下一次繼續把錦琇打扮得花枝招展。
然而,大家恭維的只有錦琅。
玉山似乎只參加過一次宮宴。
不曉得是什麼原因,不得不去。
那一次,玉山隱約瞥見過一眼楊璉。
宮宴的大部分時間,玉山在吃。
也不是為了特立獨行,或者引人注意。
玉山無所適從,只能吃東西。
錦琇鄙視地小聲說:
“你抬頭看看,哪個貴女把盤子吃得這麼幹淨?”
“不看。”
錦琇氣得要死。
玉山想,看別人做什麼呢?
有的適合被別人看。
有的人喜歡看別人。
而自己,喜歡躲在一旁,吃飽喝足。
眼前空無一物。
玉山聽到一聲嘲笑。
“他徐知誥的女兒,也不怎麼樣,不是嬌蠻奢侈,就是虛榮淺薄,這回又來了一頭豬。”
說的話語真是刻薄至極。
說話的是江夏王楊璘。
錦琇聽了,滿臉通紅:
“你,你竟然這樣說我們!我,我要去告訴父親。”
江夏王楊璘冷哼一聲。
“去吧,去吧,你們的父親大權在握,誰敢把他怎麼樣呢?本王可真是害怕呀!”
說完,他還裝作發抖的模樣。
錦琇要哭出來了,她定要去找父親告狀。
玉山制止她:
“何必呢,他這麼說其實就是不怕你告狀,你去了,父親只會斥責你敏感多心。讓他說去好了,咱們只做聽不見。”
可是錦琇不聽玉山的。
玉山只得嘆氣。
楊璘歪嘴笑了一下。
“你倒是個有腦子的,可惜,吃相難看。”
玉山忽然出聲:
“你真的不怕嗎?你若真的不怕,就不是這般模樣。我嫡母太原王氏出身,聽她講,真正的貴人都舉止文雅,從不出口傷人。口舌上爭鋒的,多半底氣不足。”
楊璘的臉色忽然很蒼白。
“你是徐知誥的女兒,自然什麼都知道。是啊,我們楊家確實怕,呵呵呵呵。你,好得很,好得很!”
玉山看著眼前一攤爛泥似的人,非常困惑。
她拼命尋找記憶裡面的楊璉。
風姿雅緻,神色清朗。
錦琅看向他的目光,充滿愛慕。
她的清秀俊朗少年郎。
曾經滄海,驚豔了少女的一生。
玉山在楊璉對面坐下。
刺史和酒樓老闆都手足無措。
“他喝得什麼酒,給我也來一壺。”
老闆趕緊命人把酒端來。
“你們都下去吧,我自己在這裡喝就可以。”
小貝挨著玉山坐下。
主僕二人拿著酒杯細細品味。
“這酒確實好喝,香醇香醇的。”
小貝讚賞。
她跑去問老闆:
“這酒有名字嗎?可千萬別說叫杏花村!”
酒樓老闆笑了笑。
“此酒叫做忘憂君。”
玉山點頭:
“好名字,怪不得楊璉非得要跑來喝它。忘憂君,茶為滌煩子,酒為忘憂君。喝了就能忘記憂愁,真好。”
玉山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