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遂也知曉了李弘冀手中燃香斷掉這件事。
他想起來當年九華山上熄滅的燃燈。
景遂和景達從來沒有和別人說起過這件事。
但想不到弘冀身上也會出現這種不祥之兆。
景遂心裡頭惴惴不安。
晚上,他還要和李璟一起登城樓放燈,與民同樂。
可是兄弟兩個都沒有什麼心情,只是強顏歡笑。
景遂把孔明燈交到李璟手上,然後宮人遞給李璟火摺子,點燃後放飛。
當然,一切都是裝裝樣子,具體步驟都是宮人操作,避免火焰灼傷龍體。
孔明燈飛到空中,樓下歡聲雷動。
可是一陣風過來,燈忽然掉在地上。
李璟的臉色很難看。
景遂只得說:
“剛才有疾風,皇兄可再放飛一盞。”
李璟勉強笑笑。
“皇太弟說的正是。”
就這樣,兄弟兩個又放飛一盞。
結果飛了幾下,又一股風吹來,燈又掉了下去。
李璟臉色難看至極。
周圍鴉雀無聲。
“去……去把玉山公主叫來。”
李璟從樓上下去,把自己關在禪室裡面。
玉山去禪室見他,他伏在地上痛哭,前面是宋福金的牌位。
“為什麼不是父皇的牌位?”
玉山覺得納悶。
“原來朕覺得對不住父皇,現在看,也許朕對不住母后。”
李璟趴在地上喃喃自語。
他抬起頭,問玉山:
“母后怨恨我,也對弘冀很失望吧。我們父子兩個,都配不上她的教誨。”
玉山直接問:
“皇兄是懷疑,弘冀的香,還有晚上的燈,都是宋皇后作祟嗎?”
李璟的臉色不好看。
“玉山,鬼神之事,也並非完全不存在吧。要知道,當年徐知諫就是被女鬼……”
玉山忽然笑出聲。
“宋皇后心灰意冷,估計連作祟的心情都沒有,也許只想趕緊投胎,離你們父子遠一些。”
李璟把頭垂下去。
玉山冷淡地說:
“你覺得弘冀不像你,今天我才發現,他最像你。”
李璟呆坐在那裡,並不回應玉山的話。
玉山自顧自說道:
“他自己手裡的香火熄滅了,就踩滅了李從嘉的。你們父子,行事還真是像。你做長子的時候不受父親寵愛,你就對自己的長子極盡刁難,看不得父皇偏愛長孫。李弘冀也看不得自己的弟弟受父親喜歡。李璟,你是不是真的要把皇位傳給景遂?”
禪室裡面沒有其他人,只有李璟和玉山。
玉山索性不客氣,她直來直去。
李璟看著宋福金的牌位不說話。
他用手摸了摸牌位上的字,然後潸然淚下。
“我只是埋怨她,我以為她會為了權力,捨棄我。”
“她沒有捨棄你,可是捨棄了父皇對她的信任。本來,父皇充分給了她垂簾聽政的權力。李璟,你現在哭,是不是心虛,你心裡也明白,如果宋皇后活到現在,垂簾聽政,兩次戰爭不會打成這個樣子,又或者,根本打不起來。”
李璟又重新趴在地上。
“玉山,我是不是不適合做皇帝?”
玉山懶得回應他。
“玉山,其實我對皇位不是很感興趣,我只是不甘心。”
“你不甘心什麼?”
“不甘心被父皇和母后放棄。”
玉山冷笑:
“真不感興趣,就應該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