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場鬧劇不得不散朝,不過散朝之前我還是把今年秋狩的日子定下了,便是五天之後。
回去的路上我心情既忐忑又興奮,忍不住想到若是父親知道,他的女兒有一天坐在夏國的乾坤殿內俯瞰風雲,不曉得會不會為我的演技而驕傲。
轎輦忽然停下來,廣福一路小跑過來,手裡捏著一份奏摺:“大王,太傅巴圖子呈交上的奏摺!”
以往奏摺都是集聚在一起送過來,巴圖子卻單獨叫人呈上來,我伸手接過奏摺。
巴圖子是夏衍的太傅,我不清楚夏衍與巴圖子關係如何,但我卻曉得巴圖子與龐太師的關係一定不好。
這是一封彈劾的摺子,說是彈劾其實是變相的罵人,不過巴圖子已經達到傳說中罵人的最高境界,先誇後罵,罵完再誇,誇罵合一。
他主要想表達的內容我稍微做了一下總結——龐修老了,請讓他下去吧,我可以頂替他的位置!
此事比較重大,我無法立刻作出決定,只有回到流雲宮找夏衍。連忙促崔道:“速回流雲宮!”
“是!”
還沒走一會,轎子又被迫停下,攔住我轎子的居然是國師柳池,他不是回家燉湯了嗎?
“大王有空嗎?”
柳池站在林蔭石子道邊上,路邊開的嫩嫩的金菊如寵兒般簇擁著他的身體,一身雪白的官服與金菊產生的強烈對比,狹長的眼角微微上揚,加上他生的玉樹臨風,舉手投足皆帶著說不清道不盡的優雅,我一時竟晃了眼。
下意識道:“寡人有空!”
落轎、起身、吩咐別讓人跟著,我與柳池順著石子道一路向前。
所到之處是一片秋意盎然的景色,不過與柳池相比較起來,這些景色皆被他比了下去,他就是這麼低調而奢華的一個人。
“國師邀寡人下轎可是有什麼事?”我見走的差不多了,便詢問起來,若是沒什麼事,我還趕著回去見夏衍呢。
柳池生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孔,看人的時候神情專注而溫和,讓你無從懷疑他內心到底想些什麼。
越是無害便越是要小心,這是我父親跟我說的。
柳池走在我身後,笑吟吟道:“大王莫不是忘了,前幾日臣說過,要請大王喝湯的!”
是嗎?你確定是對我說的嗎?你是對夏衍說的吧!
我作出一副無奈樣子道:“最近朝中不太安定,寡人一心記掛國家大事,喝湯的事便忘記了!”
“不要緊,臣已經把湯帶送去御膳房了,午膳時便能喝了!”柳池笑道。
真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啊,一碗重要到讓大王可以丟下國事去喝的湯,一定大有玄機。
“嗯,寡人記下了。”
“哦,臣忘記了,臣家裡還燉著湯,就不叨擾大王了!”柳池忽然道。
又燉了一鍋湯?我疑惑起來,難道夏國的國師主要任務是在家燉湯?還是說燉湯只是他的愛好?如果這樣,那當什麼國師呢?乾脆去御膳房好了,那裡有燉不完的湯。
柳池走了,我這才繼續上轎子返回流雲宮。
跟之前一樣,遣走所有人,我揣著巴圖子的奏摺跟滿腦子的疑惑急切衝入內堂。
看見夏衍那一刻,我差點跳起來。
“是誰?是誰幹的?”我甩下手裡的摺子,飛奔到他身邊。
此刻沒有人能體會我的心情,我走時夏衍還是好好的,我一回來這幾道清晰的巴掌印是怎麼回事?還有,他手臂上的鞭子痕跡又是怎麼回事?這一道道傷痕宛如打在我身上一樣——其實就是打在我的身上。
夏衍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神色冷絕道:“明日我要你當朝冊封長亭公主為貴美人。”
說這話的時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