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考慮過放些能致命的毒藥,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我放棄這一想法,這倒不是婦人之仁。
有些時候考慮事情完全不能光考慮表面,毒死十個敵人我們只少了十個敵人罷了,但是弄傷了十個敵人,敵方必然要派兩個人照顧,這樣以來,我們就少了十二個敵人。這樣算起來,難道不比殺了他們還要奏效嗎?
“你好歹毒的心腸啊。”漢陽不曉得是在讚歎,還是挖苦,但我不在乎。
在戰場上,是不分心腸歹毒與否,在場的每個人只有兩種命運,要麼被殺,要麼殺了別人。
不想被殺,那就得努力學會如何殺人。
果不其然,當燈籠朝著十里外的敵軍飄去的時候,從城樓上可以清楚的看見,敵人開始騷動起來。
“有人用弓箭射了。”漢陽舉著一個樣子很奇怪的東西在那看。
我很好奇,這麼晚了,距離又遠,她是怎麼看清楚的。
漢陽將那副圓筒狀的東西遞給我,我拿起來學著她的樣子,當看見宛如近在眼前的景象時,差點驚叫起來。
“這是什麼東西?”
“望遠鏡……也可以叫它千里眼,全世界也只有本宮一個人擁有。”漢陽又露出了頑固不化的得意神色。
齊軒在旁微微翹了下嘴角,當作沒聽見,亦或者他已經習慣了,甚至還樂在其中。
敵人不曉得那是什麼,只知道是帶著火的燈籠,他們也怕這玩意落下來燒了糧草,於是紛紛效仿他人,用弓箭將這些天燈射下來,裡頭的毒粉受到撞擊,鋪天蓋地的灑落。
緊跟著火舌忽然從遠處蔓延開來,我連忙放下望遠鏡,朝身後集結的大軍吼道:“眾將聽令,全力以赴,將敵人殺的片甲不留。”
“是。”幾十萬大軍一同回應著我,氣勢不容小覷。
吱呀……城門開啟,以齊軒為首,眾位將士跟隨在他後面,像一隻箭般的衝進夜色中。
沒一會,十里外的大火如病毒般蔓延看來,望遠鏡內的畫面極其殘酷,我看見齊軒好像狼進羊圈一樣,對著敵人的腦袋砍下去,鮮血如噴泉似的噴出來。看見梁濤只穿了一條褲衩,渾身是傷的與敵人周旋,用自己碩大的肱二頭肌勒死了一個敵人,那個敵人不過十五六歲,臉上還帶著一股稚嫩之氣。還看見夏侯靈璧一邊擊退敵人,一邊拿著火把到處點火,在他不遠處很多扭曲的身體在土地上翻身打滾,他們身上被火無情的舔舐,痛的齜牙咧嘴。
昨日耀武揚威的瑞國大軍,今日卻跟落水狗似的被我們痛打一番,而根據我的瞭解,光痛打落水狗是沒有用的,必要時候,還得連同狗肉一起吃掉。
這就是生存的代價不是嗎?
你死,我亡。
絲毫對異己的幻想,都是對自身的不忠,江山一向都掌握在強者身上,面對荊棘,以手上的武器開路,遍地屍骸又如何?血染江山又怎麼樣?
絕對阻止不了強者義無反顧的前進腳步。
這場戰役幾乎是毫無懸念的。
敵人被毒粉燻傷了眼睛,根本毫無還手之力,不到一個時辰我們便大獲全勝。
趙文書被生擒,剩下的人死的死傷的傷,俘虜三千人,全部跪在一片廢墟之下等候我的制裁。
明月星稀,帶著血腥味的涼風吹拂在臉上,有種難以忍受的粘膩感。
我忍著嘔吐的慾望,從四方城來到這片曾經被敵人霸佔的土地。
一路走,一路看。
倒在地上的死屍有的堆疊在一起,有的孤零零的臥在土地上,有些連屍體都不全了,而更多的則是被燒的面目全非,跟塗了一層焦炭在身上似的,他們的姿勢扭曲,五根手指頭有的插進了泥土裡,那是死前受到過極致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