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這麼一說,賢妃臉上露出些許尷尬,我想那次刺殺事件她應該知曉了,便繼續道:“宮裡最近總是不太平,長亭為了救寡人中了毒,你說,寡人能棄她於不顧嗎?”
賢妃低下頭,扭捏道:“這個臣妾自愧不如了!”
“你與長亭怎麼說都是伺候寡人的,你還比她稍長一些,理應叫她一聲妹妹,可你總仗著自己比她大欺負人家,你這樣做,不是叫寡人這個夫君為難嗎?”如今我說胡話的功夫竟比說真話還要順溜,而且越說越得勁,見賢妃露出愧疚的神色,我繼續道:“你是賢妃,理應擔當的起那個‘賢’字,日後寡人還要冊封你為皇后,你再這麼嬌縱下去,如何能讓六宮俯首?”
賢妃倉皇的抬起頭,不敢置信的望著我:“大王……大王剛剛說什麼?”
騙人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就如同現在一樣,我明曉得自己不可能給她什麼,卻說的真像那麼一回事似的。
因為是同類,自然曉得賢妃最在意什麼,雖然偶爾會流露憐憫之心,可是別忘記,同類也往往自相殘殺,瞭解對方如同瞭解自己,當緊要關頭來臨的那一刻,同類總能找到對方身上最隱蔽的軟肋,然後狠狠照著痛下去。
“寡人說,日後要冊封你為皇后,妃子可以有很多,但是皇后卻只有一個!”我面帶微笑的將佈滿穿腸毒藥的陷阱放在賢妃面前。
此時此刻的我,是世上最可惡的陰謀家,為了安撫住她,我編織了這個謊言,讓她覺得日子有了盼頭,讓她覺得自己還有所依靠。
其實呢?
小俊子很恰當的出現,在我耳邊耳語一番:“大王,國師說,藥引的對的!”
我大喜,小聲吩咐道:“馬上命國師大量研製!”
小俊子點頭,忙不迭跑出去了。
賢妃還沉浸在皇后的美夢之中,並未發現我看她的眼神越發的冷淡。
——她只是一味藥引罷了!
許是在夏衍身邊待久了的緣故,我甚為厭惡那些可以鉗制我的人或者事,就如同現在,賢妃的血雖然是藥引,可我卻在思考,有什麼辦法可以讓賢妃在死去之前,留下足夠需要的血液。
我為自己的殘忍感到後怕,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被迫活在這個充滿殺戮的籠子裡,我不殺人,別人卻總想著傷害我。
“好了,時候不早了,寡人要回御書房批摺子了,你好生歇著,手受傷了,別沾水,小心傷口難以癒合!”違心的話說多了,也不覺得違心了。
賢妃聽罷,也不再像平時那般嬌柔挽留,很是大方道:“也好,大王壽誕將近,臣妾也不願大王勞累,臣妾恭送大王!”
“嗯!”
“大王……”走到門口,賢妃忽然叫住我。
我回頭,不解的皺眉:“還有什麼事嗎?”
賢妃溫良一笑:“大王,明日臣妾便令太醫把安胎藥的方子給臣妾,臣妾親自熬藥送去給長亭郡主,以彌補臣妾之前對她的怠慢!”
我露出讚許的微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