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燼垂眸,想了許久,似乎是有些印象。
可仔細想細節時,又好像是鏡中花,水中月。
以為能抓到什麼,抓不到其中關鍵點。
影影綽綽,叫人難以尋覓。
春公子對他很有耐心,溫和又安靜地等著他回想。
片刻後,蕭天燼抬眼,淡漠地說:
“年代久遠,確實記不大清楚,可否言說一二,興許我能想起來。”
這時一直不怎麼太說話的蕭老將軍,接過話。
“你八歲時曾跟著我去過一次北山,那時行安十五歲,他已經在臺上展露頭角。”
說到八歲時的那次北山之行,蕭天燼腦海裡只能想到一個人。
便是他一眼就喜歡上的季家小姐,也是他現在的夫人。
八歲時,他第一次見到小小的季清。
也是在那時起,他心上就紮根了這麼一個人。
瞧著蕭天燼眼中閃過的迷茫,和一抹回憶的興味,春公子卻沒了興致再提當年的事。
“孩童時候的事,不提也罷。”
“我今日來看望蕭叔父,感謝多年來一直的照拂。”
“之前天南海北漂泊,居無定所,如今我回到京都,在這應該會住上好一段時日。”
看著時候差不多,春公子起身,欲要告辭。
蕭老將軍還想留他用膳,被他婉言謝絕。
“剛到京都,有太多事需要打理,過兩天還有出戏,需要提前準備。”
“今日唐突,多有叨擾,還希望蕭叔父不要怪我。”
蕭老將軍對他非常不捨。
又拉著他說了幾句,都是些客氣又體己的話,並告訴他:
“蕭府隨時歡迎你來。”
春公子客氣幾句,又是謝過。
他看著蕭天燼,溫柔一笑:“大公子不如送送我,正巧我也有幾句話想同你說。”
蕭景之跟過來,也想湊個熱鬧:
“我也送送你。”
春公子緩緩抬手,抱拳道:“二公子不必如此客氣,我與大公子有體己話要說。”
說完,他對著蕭景之眨了眨眼。
蕭景之則一愣,他是沒料到春公子這人會有俏皮的一面。
要是別的三十歲男子這般做,恐怕會招來反感。
春公子的坦誠,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違和。
蕭景之心下覺得有些意思,面上又有些洩氣。
“那我的心意到了,就讓大哥替我好好送送你。”
蕭天燼目光沉沉,依舊沒有過多言語。
他內心以為,春公子是要單獨謝他前幾日去北山探望一事。
便不做他言,起身送春公子離開。
“公子請。”
春公子邊走,邊笑道:
“本以為你能想起來的,看來你是真的忘記了,十幾年過去,你沒有印象也在情理中。”
說完,他微微側身,望向蕭天燼:
“不如你喊我行安,更顯親近些。說實話,我總想著好好報答蕭叔父這些年的恩情。”
蕭天燼停下腳步,安靜地聽著他說話。
“多少次望而卻步,是覺得自己給不了什麼。
總以為自己再努力些,便有資格償還。
如今看來,又是徒勞。”
蕭天燼發覺,春公子的目光中,含著一絲不甘和遺憾,夾雜著些許憂傷。
少傾,聽到他輕嘆一聲:“現在年歲已是而立,忽然想明白一些事。
既然心中所想,那便去做。
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去做了留不留遺憾是另外一回事。
蕭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