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荒涼。誰都想擁有富庶的地方,誰都不想面對那些野蠻的羌人。
但這個世界終究是以實力說話的,西域只是個地名,不是一個國家。有人佔便宜,有人註定就會吃虧。脆弱的聯盟在某一天忽然分崩離析,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原因,知道原因的全部緘默不語。
劉辨敢於傾巢出動的原因更為詭異,因為他相信天命,天命昭示著長安不會有任何威脅,真正的威脅來自河北。
長大了的劉辨和曾經那個懦弱的孩子完全不一樣,身具威儀且貴氣逼人。只不過他似乎還沒有從自己皇后的死亡中走出來,對皇宮中那些靚麗的宮女視若無睹,似乎永遠改不完的奏摺才是他畢生的追求。
王允自從河北迴來後很受劉辨寵愛,甚至在深夜辦公的時候都讓他陪伴左右。可是王允看到劉辨這麼拼命,忍不住勸說:“陛下,這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您沒有必要全都看一遍。”
“王卿可知寡人出身?”
“這……”
“沒什麼可避諱的,寡人自幼被送到一戶道士家中,學的都是些修身養性的法門,對朝政半分都不懂。呵……自幼修身養性,我今年才多大?”
“陛下……”
“王卿去過河北,能否和我講講河北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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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河北,河北富庶。”
“我知。可為什麼富庶?”
“那位慧眼識人,人才盡入彀中。任人唯賢,勤政親民……”
“勤政親民……王卿,你說我夠勤政了吧?能不能做到親民?”
“陛下,這恐怕不行。您是天子,那位只是個州牧。”
“是啊……寡人乃是天子。可寡人不是孤家寡人啊!我不能真的做個孤寡之人吧?王卿乃是博學之士,何以教我?”
“陛下,臣聽說名聲都是靠日積月累的善舉而累積的,我們沒有辦法一下子改善名聲,只能慢慢等待。況且……”王允話說道一半忽然止住,有些話不能明說。
好在劉辨理解了王允的意思,很清楚想要改善名聲必須要先殺幾個人。這些人的名單他早就有了,可卻不能動手。
頭一個還好說,大宦官張讓,劉辨想要弄死他也好久了。只是第二個卻是何後,他的親生母親。
何後能死嗎?答案是可以死。而且只要何後死了,劉辨就能將劉宏的死歸結在何後身上,他繼承人的身份自然而然就洗白了。
可何後不能由劉辨殺死,孝是大漢治國之本,要是劉辨殺了何後,他的名聲可就真的要臭大街了。甚至劉辨連張讓都不能殺,而且還要護著。
黨人有能力是有能力,可拉幫結派同樣在行,如今已是尾大不掉之勢。如果劉辨殺了張讓,那下一步黨人絕對會逼著他殺死何後。等殺了何後劉辨自己也就完了,黨人剛好趁機換個名聲好的皇帝。
世事就是這麼有趣,沒有人是天生博學,黨人手把手教會了劉辨政爭,劉辨卻用這個能力看清了黨人的面目,反過來開始平衡朝局。
也不能說劉辨真的就是孤家寡人,在這樣的時局下劉辨只是死了皇后還多虧一個人的鼎力相助,那個人就是楊彪。
或許是楊彪在劉辨身上看到了明君的影子,或許是想和袁氏一樣布一場驚天大局,或許是秉承著打不過就加入的原則。反正若是沒有楊彪,劉辨也活不到現在。
當然楊彪這樣的投資收穫也是豐盛的,百官之首司徒加身,兒子十幾歲就是黃門侍郎跟隨劉辨左右,如今又有了王允為助力。
劉辨見王允真的有些危難,而且天色也實在太晚了,便說道:“王卿先回去休息吧,我再……哼,南村生豬一口,不看便不看了吧……”
“還望陛下好生休息,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