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夜，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和哥哥弟弟一起陪我過生日？”

小時候……

江臨夜的眸光微微一頓。

小時候的記憶，對他來說已經模糊一片。

就在他恍神的時刻，江玉煙恬淡的聲線繼續在耳邊響起，“那個時候，你們圍成一團，看著我在生日蛋糕前許願……”

“我至今還記得，你對我說過，等你長大了，你要守護我的心願，滿足媽媽的願望……”

“你肯定不記得了，但是我現在只有這麼一個心願，我想找到越寒和小染……”

“你會幫媽媽實現嗎？”

江玉煙的聲音彷彿是帶著重量的石子，在江臨夜平靜無波的心底，激起了些許意想不到的波瀾。

他確實不記得了。

但是，隱隱約約又覺得，好像是有這樣的記憶。

小時候的他，竟然這樣天真有溫度嗎？

被母親強迫回憶了小時候的種種，江臨夜漆沉的心裡生出了些許不適。

彷彿在對過去那個爛漫又溫暖的自己，有些過敏和嫌棄。

心頭的情緒起起伏伏，轉了一大圈，最後又迴歸原位。

鬼使神差的，江臨夜最後同意了。

“就這麼一次。”

就這一次，算是為以前那個奇怪的自己買單。

江臨夜覺得現在的自己才算正常。

有自己的步調，不需要太多的情感和情緒，按照既定的程式進行就好。

這將是他在成為執夜人以後，第一次破例。

不需要太多人，帶上五六個下屬就足夠。

他們登上了執夜人專屬的特殊作戰飛機，飛快地來到南綏。

一切都很順利——

除了這幾個黑衣人死得太決絕，沒有讓他們留下活口。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此時此刻。

江盡染從樹叢裡站直了身子，江臨夜審視的眸光毫不掩飾地落在自己身上，她當然能感覺到。

她迎上了男人沉沉的視線，突然扯開了唇角，聲音甜絲絲地喊了一聲，“哥哥。”

江臨夜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甚至可以用冷漠來形容，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冰涼的指尖在聽到這一聲哥哥以後，輕輕顫抖了一瞬。

他很少被叫哥哥。

還是被一個這樣的小女孩叫喚。

他幾乎沒怎麼見過江盡染，對於這個妹妹他的認知只停留在名字和年齡。

其他一概不知。

此時此刻，他終於有時間細細地打量眼前的少女。

她長得像櫥窗裡的洋娃娃，雖然身上一片狼狽，但是依舊像個漂亮的娃娃。

現在，她正眉眼彎彎地看著自己，聲音甜悅清脆。

感覺是個和自己格格不入的傢伙。

就像是完全相反的兩極。

有些討厭。

江臨夜收回了視線，不再看她，俊美深邃的臉頰彷彿蒙上了一層冷冽的冰霜。

江盡染的笑容僵滯在嘴角。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

江臨夜剛才的眼神，明晃晃地透著嫌惡啊！

【不是，我哪裡惹他了嘛？】

【我剛剛不是笑容滿分，禮貌滿分，還喊他哥哥，他幹嘛這個表情！】

【嗚嗚嗚嗚，被嫌棄了】

可愛又靈動的心聲湧進了江臨夜的耳朵裡，男人的指尖又忍不住輕輕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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