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少皇子,如今到了這個時候,我只怕這些孩子即便出生了,也是活不長……”
但孫神醫卻像被灌了迷魂湯似的,笑了笑道:“可總要試一試,說不準我醫術不精,不能叫官家有兒子呢?”
蘇轍見他心意已定,知道有些話再說也是無用,便斟酌著叮囑了他幾句。
馬車內逼仄,但蘇轍說出來的話卻是嚇了孫神醫一跳。
孫神醫只覺得自己順風順水過了幾十年,沒在今日被嚇出個好歹來真的算他膽子大:“你說,要我見到官家之後將這件事告訴他?”
蘇轍點點頭:“若不然您犯下的就是欺君之罪。”
“範大人是好意沒錯,但官家又非三歲小兒,朝廷的事聽取大臣們的意見也就罷了,關乎自己子嗣,您說他難道不能拿主意?”
“再說了,您設身處地想一想,若您是官家,您知道有人這樣騙您,您會怎麼辦?”
孫神醫斟酌道:“我定會砍了他們的腦袋。”
如今他心裡也有數了。
沒過幾日,孫神醫就跟著範鎮進宮了。
範鎮見官家對子嗣一事忌諱,今日找的理由是最近瞧見官家臉色不好看,所以將名震汴京的孫神醫請進宮來。
官家想著自己近來與範鎮鬧得不甚愉快,範鎮既給自己一個臺階下,他也就下了。
誰知孫神醫剛上前把脈,就戰戰兢兢跪了下來,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都道了出來。
一時間,大殿內的氣氛尷尬極了。
更不必說範鎮的臉都綠了。
一開始,官家的面上也滿是怒容,可很快就恢復如常,伸手將孫神醫扶了起來:“……您年紀大了,不必動不動就跪!”
“只是朕好奇的很,你既受範大人所請而來,為何又對著朕將這件事和盤托出?難道就不怕朕治你一個欺君之罪嗎?”
如今孫神醫說話已不復方才的戰戰兢兢,理了理,道:“因為八郎說了,並不是我們草民等人打著為您好的旗號,犯下的就不是欺君之罪了。”
“您想不想要子嗣,這是您的事兒,旁人只能提意見,不能替你拿決定。”
“今日草民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至於該不該替您診治,與不與您施針,都是您說了算。”
官家掃了一旁臉色發青的範鎮一眼,一副“你看看別人,再看看你自己”的神色,正欲開口時卻是想起一件要緊事來:“你口中的八郎是何人?他倒是想的通透明白!”
提起蘇轍, 孫神醫頗為自豪道:“八郎就是去歲狀元郎蘇轍。”
官家自是記得蘇轍的,含笑道:“沒想到蘇大人才學與模樣皆出眾不說,為人處世更是叫人傾佩!”
“可見啊, 人品這東西與年紀倒無多大關係。”
他這話說的範鎮臉上是紅一陣白一陣, 更是連忙跪了下來:“官家說的極是,只是臣所作所為皆是為了朝廷,為了官家您, 就算您要砍臣的腦袋, 臣也絕無半句怨言。”
官家看著他,微微嘆了口氣:“範大人一片忠心,朕是知道的。”
“那就罰你一年俸祿吧!”
範鎮忍不住心底長吁了一口氣。
別說他, 就連孫神醫都忍不住多看了官家一眼,只覺得官家脾氣太好了點。
蹬鼻子上臉的範鎮又道:“還望官家三思,如今您正值壯年,經孫神醫調養一番, 定很快會有子嗣的……”
官家眉頭一皺,正欲說話時, 誰知道內侍就進來道:“官家,濮安懿王求見。”
“叫他進來吧!”官家深知濮安懿王來的正是時候, 不然若按照範鎮這性子,只怕會喋喋不休說個不停。
可就算如此,範鎮依舊沒有下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