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走出了地牢。
一日之後。
就有衙役呈上了鉅鹿郡公親手所寫的供詞,鉅鹿郡公在蘇轍的授意下,直說這件事乃王安石挑唆,並未說是王安石在背後出謀劃策。
一來是王安石的確與這件事沒什麼關係,順藤摸瓜查下去,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二來是王安石雖有錯,但蘇轍也好,還是官家也罷,誰都沒想過要了王安石的性命——況且說起來王安石也是有才幹之人,叫他這輩子呆在個小地方為官,也是造福了一方百姓。
這事兒一出。
滿朝譁然。
就連一向沉穩的王安石面上都有幾分驚慌之色,跪地道:“官家恕罪,這件事臣並不知情。”
≈ot;近來臣的確與鉅鹿郡公有所來往,只是以臣之向來謹慎的性子,定不會挑唆鉅鹿郡公做下這等事的。≈ot;
他向來恃才傲物,便是到了這個時候,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他王安石可做不出這等蠢的事情。
話糙理不糙。
但範鎮等人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將王安石置之死地,又怎會放過?範鎮率先站了出來:“王大人,話可不能這樣說,誰都知道你聰明過人,這等事與你並無牽扯,你挑唆鉅鹿郡公一二,若是能夠事成,於你而言是萬事大吉,若失敗了,與你也是毫無關係,何樂而不為?”
隨著範鎮開口,很快就有人站出來紛紛附和,直道:“是啊,天下有幾人能及的過王大人?”
“若鉅鹿郡公真有真憑實據,那就不會說王大人故意挑唆他了!”
王安石這下終知道什麼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這等事, 他曾不止一次對過當初保守派或蘇轍一黨的人做過,每每他都像旁觀者似的站在一旁,覺得這等事與自己沒有關係。
可真到了這一刻, 他卻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他剛要開口, 範鎮等人的聲音就已將他湮滅,他只有一個人,可範鎮等人卻足足有幾十人之多——至於平素追隨他的那些人, 一個個宛如鵪鶉一般, 一言不發。
王安石的目光落在了蘇轍面上。
他知道,這件事定是蘇轍在搗鬼。
蘇轍毫不避忌地看著他。
因為從今日之後,王安石連與他對望地機會都沒有, 一人尊,一人卑,壓根不是同一級別之人。
許多人見王安石無辯解之意,不光覺得納悶, 更覺得好奇。
再一看,王安石落在蘇轍面上的眼神平靜且幽遠, 更為好奇打量著這兩人。
就連官家也有所察覺。
蘇轍見大家都安靜下來,微微一笑, 不急不緩開口道:“事到如今,王大人難道還要辯解嗎?有道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就算鉅鹿郡公真的是汙衊, 為何不汙衊旁人,非得汙衊王大人?”
這話王安石在打壓旁人時, 一貫用的就是這套說辭, 故而今日他便將這套說辭重新還給了王安石,叫他嚐嚐百口莫辯的滋味:“更何況, 我已派人查過,在鉅鹿郡公動手之前,曾被王大人相請,去王府見過王大人一面。”
“從那之後,鉅鹿郡公先是閉門不出,很是不對勁,繼而就進宮給官家送有毒的糕點……不知道這件事王大人做何解釋?”
頓了頓,他面上笑容更甚:“這些日子,雖說您與鉅鹿郡公一向有些來往,卻從未主動邀請過鉅鹿郡公去您府上。”
“若無十分要緊之事,您何至於如此?”
範鎮等人連連附和。
甭管他們之前與蘇轍到底是對付還是不對付,但相比於蘇轍,大家對王安石是恨之入骨,只覺王安石簡直就是大宋毒瘤。
王安石冷冷道:“好,就算照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