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笑話,我乃天資尋常之人,張易簡張道長是飽學之士,雖書院學童有幾百人,但張道長卻不像尋常先生一味要我們死記硬背,會因材施教,對每位學生制定不同的方法,如此,才能事半功倍。”
“以我愚見,三叔若將六郎送去天慶觀念書是明智之舉。”
“我聽元娘說起過六郎與八郎聰慧,若能因材施教,兩位堂弟定大有出息。”
這話說的窗外的蘇轍與蘇軾皆是小臉一垮。
蘇轍已經想到幾年後自己揹著書包上學堂的可憐模樣。
倒是屋內的蘇洵聽聞這話是面上一喜,甚至說起這位張易簡道士的趣事來:“……我記得我年幼時他曾替我算過一卦,直說我並非池中物,可我直到如今是一事無成,也不知道明年春闈會不會高中。”
“但若細說起來,我還是要謝謝他的,若非我故去的岳丈聽到他如此說我,只怕不願將六郎他娘嫁給我的。”
他能同羅慎之玩笑,但羅慎之這個新女婿卻不敢接話,只一味奉承。
蘇轍忍不住偷偷踮腳朝裡面瞧了一眼。
只見蘇洵面上含笑,可見羅慎之這話是說到他心坎上去了。
蘇轍總算知道蘇軾的厚臉皮是隨誰。
他們原還打算再偷聽一二,卻聽見不遠處有說話聲傳來,兩人便手牽手貓著腰兒跑遠了。
一直等到兩人跑的是氣喘吁吁,這才停下來。
蘇軾更是哭喪著臉道:“八郎,難道爹爹真的要把我送到天慶觀念書嗎?”
“我不想離開你,不想離開八姐姐,不想離開爹爹和娘……”
話還沒說完,他又是嘴巴一癟,哭出聲來。
蘇轍怎麼想怎麼都覺得將一個六歲的孩子送去“寄宿學校”太過於殘忍,可事情已成定局,他也只能搜腸刮肚、絞盡腦汁安慰起蘇軾來:“六哥,你別哭。”
“你不是喜歡唸書寫字,學知識嗎?”
“連我都聽說過那張易簡道士學問出眾,來日你去了天慶觀也會成一個很厲害的人的。”
只可惜,這話根本安慰不了蘇軾,他抹著眼淚道:“我跟著爹爹一樣能讀書寫字,變成一個很厲害的人!”
在孩子的心裡,父親都是最厲害的人。
蘇轍見他哭的傷心欲絕,想了又想,忍不住道:“話雖如此沒錯。”
“但爹爹都三十幾歲,還沒中進士了!”
“我聽人大哥說中了進士才能算厲害,爹爹還沒中進士,可見這世上比爹爹厲害的人還有很多。”
他看著蘇軾的眼睛,正色道:“所以六哥,你想要成為一個很厲害的人,就要多出去走走看看,不要當井底之蛙才行。”
蘇軾果然沒掉下眼淚來,拍著蘇轍的肩膀道:“沒想到你還記得我與你說過井底之蛙的故事。”
“人人都誇我聰明,八郎,我覺得你比我更聰明。”
“八郎,不如你與我一起去天慶觀念書吧?”
蘇轍:???
他只是好心安慰安慰蘇軾,可不想將自己搭進去啊!
他嚇得連忙擺手,道:“那怎麼能行?”
“我聽大哥說了,天慶觀要六歲以上的人才能進去唸書。”
“你別忘啦,我才三歲了。”
蘇軾忍不住道:“明日你虛歲就四歲了。”
蘇轍冷哼一聲道:“四歲也不行,要等上兩年才能去天慶觀念書。”
他一想到自己不僅不用跟著蘇洵啟蒙,甚至不用啟蒙心裡就美滋滋的。
再安慰蘇軾幾句後,他們兩人就一同去看望蘇元娘。
蘇元娘正在與王氏,程氏等人說話,當他說起羅慎之時,雙頰微紅:“……你們別擔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