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四處尋找別的大夫。
隨著王老太君的病症越來越嚴重,一個個大夫都說她老人家得的這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尋常湯藥是治不好的。
更別說王老太君見王安石直至如今還折騰著變法一事,死活不肯吃藥。
王安石跪在床前苦苦求她老人家,她老人家只冷冷道:“……反正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我還不如早點死算了,就算真熬過這一遭,來日也要被你氣死,更免得日後白髮人送黑髮人。”
王安石:……
很快王安石就發現自己的糟心事不止這一件。
官家剛剛對他的變法有幾分猶豫,還未來得及施行,歐陽修就聯合不少官員直言納諫,請求官家三思。
就連與他關係不錯的曾鞏也站在了歐陽修那一邊。
更別說範鎮更口口聲聲要撞死在金鑾殿上。
官家到底還是鬆口了,這一日專程將他留了下來,直道:“……朕知王大人是愛國愛民的好官,變法之計更是慎之又慎,只是歐陽大人等人說的沒錯,此事不宜操之過急,得慢慢來。”
王安石又勸了官家幾句。
只是官家心意已決。
王安石心碎了。
這一日天降大雪,王安石連自己怎麼走出皇宮都忘了,隨從遠遠跟在他身後,他一個人走在冰天雪地裡,生出一種被天下人拋棄的感覺。
王安石不知走了多久,不知自己走到何處,卻看見眼前有個熟悉的身影。
他定睛一看,這人不是蘇轍還能是誰?
蘇轍看著他,微微一笑:“不知王大人可有時間陪下官喝杯茶?”
不說不打緊,王安石聽到這話這才發現自己渾身已凍的沒了知覺,下意識點了點頭。
兩人很快就在一間茶社包廂坐了下來。
一杯熱茶下肚,王安石這才覺得五臟六腑好像暖和了些許。
蘇轍又為他倒了一杯茶,開口道:“……朝中一事下官已聽說,歐陽大人聯合朝中文武百官反對您變法,只怕您的計劃這次是失敗了。”
王安石沒有接話。
畢竟蘇轍字字句句說的都是實話。
蘇轍又道:“我若是您,如今該擔心的不是變法一事,而是您的安危,您家人的安危。”
“如今人人皆知這次變法雖失敗,但您卻沒有放棄的意思,官家也好,還是那些您的擁護者也好,過些日子,很快會將這件事拋到腦後的。”
“我若是那些世家貴族,朱門世家,等著過些日子就會找人要了您的性命,以後就可以高枕無憂。”
“再不濟,也會衝著您母親下手的。”
王安石臉色一沉。
若那些人衝他母親下手,他就要回鄉丁憂三年,誰知道三年之後又是什麼光景?
他沉吟道:“蘇大人,你有什麼話直說就是。”
蘇轍含笑開口:“若換成我,我會在此時選擇辭官。”
對上滿臉不解的王安石,他又道:“我知道,如今您心裡肯定在想我為了終止您變法一事可謂想盡一切辦法,但您是個聰明人,該知道如今這是最好的辦法。”
“就好比男人和女人之間,情到濃時突然有一人去世,另一方定會多年念念不忘。”
“換成您也是一樣的,您受了這樣大的委屈,若突然辭官回鄉,官家定覺得對不住您。”
“如今歐陽大人等人年事已高,只怕也不能再為朝廷效力幾年,到時候您再入朝為官,這朝廷豈不就是您的天下?”
王安石微微一愣,遲疑著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就像你說的,如今朝中很多人反對變法是與你一樣,並不是他們覺得我說的不對,而是覺得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