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的樣子,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倒是他的車伕忍不住道:“……天子腳下,竟有人如此大膽,膽敢行刺朝廷命官!”
蘇轍走過去,低聲道:“王大人,您還好嗎?”
茫然的王安石這才回過神來,道:“蘇大人,你怎麼在這兒?”
“王大人忘記了,我只是從六品的官員,並無資格上朝,今日是我休沐,正好與好友在杏花樓吃飯,聽見這邊有動靜,所以就過來看看。”蘇轍與元寶兩人將王安石攙扶起來,這才道:“您沒事兒吧?”
王安石搖搖頭:“我沒事。”
說著,他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臉上疼痛難忍,伸手一摸,就摸到了臉上的鮮血:“也就臉上受了點傷而已,不礙事的。”
如今他的半邊臉上,衣服上都沾滿了鮮血,瞧著還是有幾分嚇人的。
蘇轍見他要走,便道:“王大人,此處距離您家還有些距離,要不您還是去就近的杏花樓坐坐?先將傷口包紮一二如何?”
王安石想了想,就點了點頭。
因杏花樓不乏醉酒之後鬧事的客人,所以杏花樓常年備著上等的金創藥,廝兒給王安石清洗了傷口,上了藥,血這才止住。
蘇轍更是道:“……下官瞧著王大人臉上的傷口頗深,大概會留疤的,幸好孫翁翁尚未離京,下官回去之後就要他為您配些祛疤膏,明日就差人給您送過去。”
王安石擠出幾分笑來:“多謝。”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就有個隨從走了進來。
那隨從只道:“大人,小的已經報了官。”
“哼?報官?報官有什麼用?”王安石露出幾分苦笑來,直道:“我看這件事到了最後也是不了了之,就算真能查到,也查不出背後的兇手。”
那隨從一愣:“大人,您的意思是……”
王安石並未接話,只是看向蘇轍:“不知道蘇大人是怎麼看這件事的?”
蘇轍略一沉吟就道:“汴京乃天子腳下,尋常人哪裡敢當眾行刺朝廷命官?”
“方才是最熱鬧的時候,大人經過的又是最熱鬧的街道,下官猜測,那行刺之人不過想鬧大這事,想給您一個教訓,好叫您終止推行變法一事。”
王安石微微點了點頭:“蘇大人果然名不虛傳,聰明過人啊!”
說到這裡,他也猜到背後之人是誰,無非就是那幾家世家勳貴:“方才那兩個刺客明明可以殺了我,卻並未動手,反倒那劍只劃傷了我的臉,大概只是想給我一個教訓。”
“蘇大人也說了,我臉上的傷口很深,十有八九會落下疤。”
“以後旁人看到我臉上的傷口,就會笑話我。”
“這傷口更會警醒那些支援我變法的人,叫他們看看,支援我,最後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這話說的蘇轍很不好接。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王安石說的是實話。
王安石苦笑一聲,站起身道:“我也該回去了,今日之事,就多謝蘇大人了。”
他很快就離開了。
蘇轍坐在窗邊,看著王安石的背影漸行漸遠,卻是微微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