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之後就抱到了她身邊,對她而言,就像親生孩子似的。
故而她說起這話別提多開心。
若換成往日,官家聽到這話,早就笑容滿面,誇小皇子真是聰明。
但今日,他面上半點笑意都沒有,只道:“近日蘇轍可有進宮來看望小皇子?”
曹皇后道:“並沒有。”
“如今蘇轍已經辭官,不好進宮,自然沒機會來看小皇子。”
官家幽幽嘆了口氣,道:“當日蘇轍辭官時與朕說他會與從前一樣,閒來無事會陪朕說說話,可他倒好,這都大半個月了,一次都沒進宮,可見他當日這話是哄朕的。”
這話說的,活脫脫就像怨婦似的。
曹皇后提起蘇轍, 也甚是懷念:“臣妾活了幾十年,也算閱人無數,像蘇轍這樣好的孩子並不多。”
“若是沒有蘇轍, 若是沒有孫神醫, 哪裡能有昱兒?”
“雖說昱兒如今身子康健,但孫神醫還是隔三差五就會進宮來給昱兒把把脈。”
“臣妾聽孫神醫說蘇轍很是掛念官家,時常問起孫神醫您身子怎麼樣, 更要孫神醫多勸勸您, 一定要保重龍體……”
聽的官家是唉聲嘆氣不斷。
世間種種。
總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官家只覺得只怕這輩子他再也碰不到像蘇轍這樣好的臣子。
另一邊的蘇轍卻是悠哉樂哉。
人生在世,若能當鹹魚,又有誰願意當牛馬?
這大半個的時間裡, 蘇轍每天早睡早起,兩耳不聞窗外事,閒暇無事時看看書,陪史宛等人說說話, 逗逗幾個孩子,甚至又帶著程氏他們去了城郊寺廟泡溫泉。
小日子過的別提多舒坦。
當然。
蘇轍也沒忘記如何造福老百姓。
所以當今日蘇軾看到蘇轍又在院子裡搗鼓木架子似的東西時, 終於忍不住:“八郎,你這是在做什麼?可是在給幾個孩子做風車?”
“可是, 這也不像是風車啊,未免太大了些,難道是馬車?”
“但若說馬車, 未免太小了些!”
“簡直就是四不像!”
蘇轍笑著解釋道:“六哥,這個是水車磨坊, 這個是碾子, 這個是掠子……”
蘇軾是越聽越迷糊。
蘇轍一一為他解釋起來:“士農工商,從古至今, 農民的地位雖不低,但整日在地裡刨食,臉朝黃土背朝天,很是辛苦,所以我這些日子便為他們做些幫助他們耕地的工具。”
“水車磨坊可以用來磨東西,如今雖有磨坊,有用驢或騾子的,但更多的老百姓卻是自己推磨,費時費力且成效不高,若有了這水車磨坊,就能以流水發力,來磨東西,若不需要磨東西時,將上面的風車取下來就行了,很是方便。”
“碾子可以將高粱、穀子、稻子等穀物脫殼,你看,我這碾子前短後長,用起來並不費力,輕鬆極了。”
“掠子這東西是用竹片按簸箕形狀製作而成,開口這裡裝有刀片,掄起掠子,一刀下去能放倒一大片小麥,尋常百姓花一天所割的麥子,用掠子不到一個時辰就能完成……”
蘇軾驚呆了。
他呆呆看著蘇轍,不由讚歎道:“八郎,你怎麼什麼都會?”
蘇轍有點不好意思。
這東西並不是他想出來的,而是前世在一本農作物的古書上看到,自己稍加改造而已:“六哥,你先別太早誇我,我也沒下地種過田,這些到底好不好用我說了不算,得叫老百姓們說了算。”
他看著院子擺的十多樣工具,很是滿意:“若是不好用,我再稍加修改就是了。”
蘇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