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好受了許多。”
歐陽發笑道:“說起來,比起汴京,我更喜歡青州。”
“我曾跟著我父親在青州生活過五六年,那時候,我父親公務並不是十分繁忙,我們一家人時常能坐在一起喝茶吃飯,聽我彈琴,我還巴不得能回去青州。”
“只是此番回去青州,也不知什麼時候能與你再次相見,我的朋友本就不多,你又是我關係最好的一個朋友……”
分別在即。
他們兩人像有說不完的話。
從歐陽府出來之後,蘇轍懸著的一顆心才微微放下來些。
這次蘇軾倒是沉穩了不少,他聽說歐陽修貶官一事,只是長吁短嘆,愁眉苦臉的,卻沒鬧著要上書替歐陽修求情。
私下她與王弗道:“八郎說得對,我若是孤家寡人一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若事情鬧大了,大不了就是掉腦袋的事兒,我可不怕。”
“可如今我有爹孃,有兄弟姐妹,有妻兒,就算不替自己想想,也得替你們想想。”
“我不比八郎厲害,沒能叫你們一個個跟著我享福,卻也不能連累你們的。”
王弗聽到這話,感動的簡直不知說什麼才好:“夫君自從獄中出來後,像是長大了不少。”
“娘子說的這叫什麼話?”蘇軾臉色微變,可心裡卻是高興得很:“娘子這話說的不對,我都是兩個孩子的父親,這話要是叫旁人聽到,可是會笑話我的。”
“我這啊,不能叫長大了,而是變得沉穩起來。”
三日後。
是歐陽修攜家眷離開汴京的日子。
官家賞賜了不少東西下來,有舒適能坐能躺、乘坐四五人的馬車,有成箱成箱的補品,有零樓綢緞……一時間,眾人倒有幾分摸不清官家的意思。
不知道的還以為歐陽修並未遭貶官,而是升官了!
十多輛馬車離開汴京城門,後頭跟著或騎馬或坐著馬車的大臣,還有自發前來送歐陽修的百姓,雖人數眾多,可眾人面上皆是傷心之色,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蘇轍坐在城門附近的茶樓裡。
他親眼目送歐陽修等人離去。
很快。
蘇軾就回來了。
他滿面愁容,一坐下就猛灌幾口茶水,似想要將火氣壓下去:“八郎,你知道今日誰來送歐陽大人呢?”
蘇轍想了想,道:“難道是謝景溫?”
“你怎麼知道?”蘇軾一愣,道:“方才你可是看到了謝景溫?”
蘇轍搖了搖頭:“我並沒有看到謝景溫,而是猜的。”
“謝景溫的妹妹嫁給了王安石的弟弟王安禮,兩家本就是姻親。”
“那謝景溫雖是進士出身,但多年來在朝中並無多少建樹,投靠王安石之後,這才開始平步青雲。”
“用範鎮範大人的話來說,他就像王安石養的一條狗,王安石不喜歡誰,他就朝誰吠。”
“今日歐陽大人離開汴京,保守派一派士氣萎靡不振,他自要乘勝追擊,過來踩上兩腳,好叫保守派的人看看,反對王安石變法會落得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