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沉默寡言的地坤院的左清兒和天和院的段純也跟著往前走,紀鳶半拉半拖著車瞳子跟在幾人身後,一直與佇列保持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
這山林中深邃幽靜,只能聽見幾人在行進的撲簌簌的聲音,和腳下枯枝殘葉的碎裂聲。偶爾還有野獸的嘶鳴。
這一路上,潘非魚一邊走一邊悄悄拿了個瓷瓶,隔一段路就灑下一點。
凌卓看見他動作,雖然不理解,但沒說什麼。
“還有多遠啊?”左清兒實在走不動了,開口問道。
段純也有些走不動了,靠在樹幹上,喘著氣,摸出水囊飲了一口。
凌卓已經與他們幾人落下一小段距離,她也腿軟,看潘非魚停頓一下,便趕緊靠在樹邊喝水休整。
“才走一半。”潘非魚擦了把頭上的汗,他平日自己進林子,根本不用管太多,也沒時間約束,便沒考慮過遠近,沒想到帶隊卻把眾人累的夠嗆。
他明明記得自己走個大半天怎麼也該到了那處有溫泉的開闊地帶,那裡霧氣相對稀薄,適合休整過夜,如今看著地勢卻還要有一半路程。
眼看林子中正慢慢起了一層薄霧,潘非魚不敢再耽擱,忙招呼眾人:“快別歇著了,咱們得趕緊走,霧氣大了,咱們幾個人容易走散,這是繩索,都牽著點。”
他說著摸出一根細長的繩子讓眾人一個挨一個牽好。
“這?有必要嗎?”段純一臉不屑看著手裡的繩子覺得潘非魚小題大做,隨手便丟下:“要牽你們牽,我沒必要。這林子中沒有什麼野獸,就算大霧也沒啥危險,大不了原地睡一覺,霧散了再走。何必著急的趕路,腿都快斷了。”
看段純唱反調,潘非魚也不生氣著急,他只應了好友邀約來陪神女過考核的,旁人怎樣,與他無關。
潘非魚將繩子交到了凌卓手裡:“你跟在我身後,一定一定要跟緊我。”
凌卓點了點頭,把繩子纏了下在自己手腕上。
後面是左清兒,她雖然也累,但更是知道輕重,潘非魚既然一再提醒,那必有緣故。左清兒識時務,並不多廢話便跟在凌卓身後。
左清兒後面又跟上了車瞳子,他年紀小,被護在了佇列中間,最後面則是紀鳶,他來墊後。
安排好眾人後,潘非魚便回到首位,將繩子攥在手裡便開始行進。
不願配合的段純也沒就此走開,而是跟在一旁,隨著眾人走。
慢慢的那本來稀薄的可以忽略的霧氣慢慢變得濃稠起來。
凌卓覺得自己呼吸也有了些影響,看著面前還能看清的潘非魚背影,便安心了些。
身後的左清兒沒什麼動靜,倒是車瞳子吭吭唧唧的不滿這要命的進度。
很快,霧氣將潘非魚的背影模糊了起來,他明明離凌卓不到兩米的距離,此時已經朦朧了許多。
“老潘。”凌卓輕聲喚了一聲。
潘非魚聲音飄渺的:“嗯?”了一聲。
聽見他聲音凌卓便放心了:“我們快到了嗎?”
“下霧了,前路有些難分辨。我只能盡力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往前走。大家都跟緊一些,千萬別在霧裡迷路。待一會天色暗下來只會更難走。”潘非魚對凌卓解釋完後揚聲對後方幾人說道。
模模糊糊還能聽見肉丸子車瞳子喘著粗氣抱怨:“我就不該跟我家老頭打賭,就不該參加考核…哎呦,什麼東西絆我腳,去你奶奶的,兔子,小道爺我回去就把你祖宗十八代都燉了餵狗…我去……”
他話沒說完,聲音便忽然沉寂下去。
凌卓聽他話音消失的突然,頓時心頭憂慮:“車瞳子,你還好嗎?”
“肉丸子,你怎麼樣了?”霧氣遮擋中潘非魚也揚著嗓子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