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夙歌出意外時無人可救,便給賀東陽下令務必及時接應夙歌,必要之時寧可放棄任務也要把他活著帶回來。
北境,舊都。
皇凌夜看著眼前喝的酩酊大醉的鳳淵,狹長的眼眸微微眯成了線,似是狡詐詭譎的毒蛇盯著到口的獵物心滿意足。
這可是他花費數年策反的人,曾經有多麼孤傲,如今就有多麼卑微。
“世子,看見你,我就好像看見了我那侄兒。”鳳淵打量著皇凌夜覺得和心裡那個少年的影子一般無二,轉而十分憤慨:“你是不知道,那鳳黎有多麼狠心。”鳳淵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扒著皇凌夜的胳膊,哀哀慼戚。
“鳳大人喝酒。”皇凌夜不動聲色抽回胳膊,親自拿了酒壺為他斟滿一杯酒。
鳳淵仰頭喝下,一擦鬍鬚上的酒漬繼續哀嚎:“可憐我那嫡長子潼兒,數九寒天,因為大雪封路晚到了邊城兩天,便被那鳳黎讓人壓在兵士面前一頓軍法處置,那可是還下著大雪啊,手臂粗的棍子打在孩子脊背上,孩子痛的聲音都變了強調,我這做父親的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孩子受苦,我這心裡痛啊,若非如此,潼兒也不至於染上風寒同時傷口難以痊癒之下便早早走了…”
他說著說著便痛哭起來,似是這些年的難過終於找到了抒發之處,軍中歷練多年魁梧的身子此時哭到顫抖,可見確實是熬不下去才反了一般。
“鳳將軍節哀。”皇凌夜頗為感懷的又給他斟滿酒,將話題一轉:“今日接到探報,右相鳳黎已經回返,如今正在集合夙家軍和皇朝軍,藉以收復失地,收復鳳家軍。”
鳳淵本是哀慟渾濁的眼睛瞬間便劃過一抹寒光,隨後又掩飾:“本將帶出來的這鳳家軍都是屍山血海中一起走過來的兄弟,哪裡是他鳳黎想收就能收回去的,不怕世子笑話,鳳家軍紀嚴苛,此番他們跟著本將反了那邊是有來無回,就算有人顧念妻兒還在小皇帝疆土之內,也斷然不敢回去,禍及妻兒可不是開玩笑說說那般簡單,依著鳳家軍紀,滿門抄家親族同坐。”
“早就聽聞鳳家軍紀嚴明,當真是敬佩的很。”皇凌夜颯然一笑,拿了一罈酒拍開封泥直接給鳳黎換了個大碗。
“哎,軍紀嚴明自是好的,那夙家軍也軍紀嚴明,平日裡也沒出過岔子。但鳳家掌兵自古便是如此,跟夙家明裡暗裡較勁,是,鳳家軍恩賞給的多,但也確實要命,尤其自鳳黎接掌以來,愈加變本加厲,好好的軍營,平日裡將士們大氣都不敢出。自己挨罰不要緊,就怕給一家老小帶來災難。”鳳淵一肚子苦水藉著酒勁往外倒。
拍著皇凌夜肩膀,撥出的酒氣直讓皇凌夜皺眉,但面上還勉強陪著笑臉。
鳳淵的倒戈,讓他在北境軍中地位愈加穩固,之前皇隱白有意培養小兒子的打算也在一眾軍中將領對皇凌夜的支援下作罷。
“鳳家軍如今歸入我北境麾下,只要能為北境衝鋒殺敵,奪回皇朝,日後必有厚待。”皇凌夜端起酒碗,與醉醺醺的夙淵碰在一處。
“我…本將鳳家軍唯世子馬首是瞻。”說著仰頭飲盡碗中酒,一頭栽倒在桌案上鼾聲四起。
皇凌夜淺抿一口烈酒,眼眸中精光四射,皇朝處密報,皇朝又運了不少火器到前線,奔著一舉收復失地收復北境的架勢。
如今皇朝夙家軍與皇朝軍以及極少數的鳳家餘部加起來不過十萬人,而北境加上投誠的鳳家軍有十三萬。
那些火器便是他們的依仗,若是能搶過來,或是毀壞掉,必然能讓皇朝毫無還手之力。
皇凌夜微微眯起眼眸,似乎,該好好利用一下自己的這副皮囊了。
正月初一,大朝會。
凌卓一早便被織錦叫醒,迷迷糊糊的洗漱過,穿戴整齊便前往太和殿上朝。
一路上因著前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