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公園露天停車場。
路邊野草掛上了粒粒露水。
唯一一輛停在露天停車場的白色轎車玻璃車窗上,起了霧。
公園裡巡邏的保安手裡拎著手電筒,強光一掃過去,發現車內原來有人。
一張女人的臉印在窗上,半張嘴微仰著頭,眼尾溼潤。
女人的肩頸埋了個男人的腦袋。
撞破這尷尬的一幕後,保安也不好出聲轟趕這一對寂寞的野鴛鴦,趕緊轉身就走了。
約摸過了五分鐘,車窗降下。
何燃坐回駕駛座,抬手按開了車內的燈,黑漆漆的車內被照亮。
暖色燈光下,他那張掛著汗絲的臉龐上,有一種朦朧的性感。
他放下遮光板,抽了一張衛生紙,對著遮光板的內鏡,擦起在脖子上留下的口紅印。
坐在副駕駛上的女人穿好衣服,扣起紐扣,雙頰泛著紅暈。
這女人正是前段時間入職鴻光醫院產科的護士蘇又蜜。
蘇又蜜剛滿21歲,一次戀愛都沒談過,追她的男士有幾個,但她從小就喜歡長得帥的男人,拒絕了那幾個長相或胖或矮的追求者。
大學畢業進了鴻光醫院上班,蘇又蜜一眼鍾情何燃,瘋狂迷戀何燃。
她打聽得到何燃的班表後,就把自己班表的調來與何燃一樣。
每次上班,她都會想方設法把車停在何燃的車周邊,與他巧遇,在他面前多次露臉。
何燃本著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個道理,對於蘇又蜜三番五次的示好,他都沒有搭理。
但經過他墜樓,處於休假沒去醫院上班這段時間,蘇又蜜不知從哪兒搞來他的手機號,打電話對他噓寒問暖,關心至極。
雖然兔子不吃窩邊草,但主動貼上的女人,等於肉都湊到嘴邊了,何燃覺得不收下,不是個男人。
他原本在旁人眼裡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冷醫生,但結束了28年的童男子生涯,品到了女人的滋味,他就一發不可收拾。
孫故萍處於孕期,他自當找他的消遣樂子玩。
今夜,是何燃把蘇又蜜約到了這裡。
在這之前,何燃已去過蘇又蜜的出租屋一次了。
蘇又蜜穿好衣服,坐在車裡,抿了下唇,問道:“何醫生,明晚,我們還來這裡嗎?”
何燃已擦淨脖子上的口紅印。
他拿過放在擋風玻璃上的眼鏡,往鏡片上哈了口氣,用紙擦起鏡片,道:“明天沒空,我後天婚禮,明天要去彩排,接待從外地來的賓客。”
“噢。”蘇又蜜有些失望。
她知道何燃要結婚了,但還是無法控制自己,愛上一個已婚男人。
她早已動情,何燃卻置身在外。
“我會聯絡你,放心。”何燃戴上擦好的眼鏡,開啟副駕駛的門,示意蘇又蜜下車,“等我電話。”
蘇又蜜撐著門把手,不想下車。
何燃來接她時,是開著車來到樓下等,可分別時,何燃竟讓她單獨離開。
她自是不平。
“何醫生,你送我回家好嗎,這麼晚了,我一個人害怕。”
“有什麼害怕的,現在社會治安好,到處都是天網攝像頭,在手機上打個網約車就能回去了,我與你家,不順路。”
何燃掰過了蘇又蜜撐在門把手上的手指,將極不情願下車的蘇又蜜,半推著下了車。
“何醫生,我……”蘇又蜜站在車外,正對著何燃說話,可何燃看都沒看她一眼就升起了車窗。
十秒內,車輛起步。
何燃駕車從蘇又蜜面前離開。
十秒後,車從這個露天停車場快速開走,消失在蘇又蜜的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