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郊區回市區路上,路辛夷一直望著車窗外,郭可跳樓時的眼神,她記得,他是朝著夕陽跳去的。
不知他死時,在想什麼。
手機忽然響起,是一個明州的陌生號碼打過來的。
她接起,沒有說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很熟悉的謙和的聲音:“路醫生,是我,有點晚了,沒有打擾你休息吧?”
路辛夷有些意外,樊原不是去了北京嗎,怎麼會給她打電話。
“不打擾,你說。”
北京,協安醫院,腦科值班室,樊原一隻手舉著手機,眼睛還在看病歷。
“是這樣,我有個同學在安真醫院工作,我託他幫我打聽了一下,他說最近他們醫院心臟外科走了兩位年輕醫生,這段時間好像有外聘的想法。我之前聽你提過,你……”
樊原忽然想起什麼:“不好意思啊,我這麼問是不是很唐突?”
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忙說:“不會,你說。”
“我是想問,你有來北京工作的打算嗎?如果你有這個意願,我幫你留意一下。”
她舉著手機一動不動,卻能感到渾身的血液速度都在明顯加快,心臟也跳得很快。
周止見她在發呆,側頭看了她一眼:“辛夷?”
她回過神來,忙對那頭的樊原說:“好的,樊醫生,那就……麻煩了。”
樊原微愣,靜了靜,開口道:“不麻煩,應該的。”
說罷,掛了電話。
“樊原給你打電話幹什麼?”語氣很隨意。
她一臉做夢的樣子:“你捏一下我的臉。”
“怎麼了?”
“快捏一下。”
周止伸手捏了捏,沒敢用太大的力氣。
“用力一點。”
他稍稍用力。
“不是做夢誒。”
“什麼不是做夢?”他笑起來。
“你還記得安真醫院嗎?”
周止心頭一動,想了想:“北三環,全北京心胸外科排名第一的公立醫院。”
“不是全北京,可以說是全國。樊醫生說他們醫院走了兩個年輕醫生,空出來的位置可能要外聘。”
“兩個?”
周止有些訝然,語氣依舊很平靜:“你想去?”
“天上掉餡餅啊,安真醫院誒,那種地方一個位置一個坑,難得一下子空出來兩個坑,我當然想去啊。”
她五官都跟著生動起來,整張臉像是枯榮的植物突然遇到水一般鮮活起來。
不一會兒,她忽然又有些洩氣:“機會是很難得,我手要是沒受傷還能爭取一下,現在手受傷了,就算去面試,機會應該也很渺茫。”
周止笑:“有機會總要試一試。”
她很快又重新振作起來,點點頭,目光充滿希冀地望向窗外。
……
二人回了家,路辛夷整個人心情極好,還哼起了歌。
“你先去洗澡,我要處理點工作上的事情。”
周止說完,進了書房,關上門,打了幾個電話,詢問了一些資訊,最後給蘇懈打電話。
“安真醫院心臟外科走了兩個人,你乾的?”
蘇懈明知故問:“不是你乾的嗎?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
他語氣一點都不意外,顯然就是了。
蘇懈回答完,才發現自己中計了。
周止:“我只挖了一個姓陳的男醫生走。另一個姓馬的女醫生,是你弄走的?”
蘇懈:“……就不能是巧合嗎?”
“你要是沒給她想好後路,今天怎麼會那麼刺激她。只是我那時候剛好出現了,後來又出了郭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