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今日難得悠閒,朝廷遠征幽影部落,文武百官忙得不可開交。太子的學業也因此暫時擱置。
李承乾,這位未來的王,此刻慵懶地躺在獸皮榻上,享受著頹廢的時光。
就在這時,一名宮廷侍從慌張地闖入,稟報:“殿下,那個人又來了。”
李承乾煩躁地低語:“何方神聖!此乃東宮之地,吾乃儲君,吾之權勢至高無上!”
“是誰到來,爾等需鎮定自若,這般惶恐,豈能勝任東宮之職?”
砰然一聲——
宦臣跪倒在地,險些嚇得涕淚交加。
若被儲君逐出,流浪世間,他這殘缺之軀,恐怕連街頭的野犬都不如,唯有絕路一條。
李承乾冷漠地詢問:“說,來者何人?”
宦臣嚥了口唾沫,嘶啞地答道:“便是……那位,殿下您忘了麼?”
李承乾險些一腳踹翻這個宦臣。
好得很!
還敢問吾?
區區宦者,竟敢對吾之問話有所質疑!
汝找死!
“儲君殿下,兄長與我一同前來探望你了!”
驀然間,一聲粗獷的嗓音迴盪。
雖說此人尚未踏入,但其聲如洪鐘。
幾乎成了程咬金的翻版……
李承乾一怔。
吾去你祖宗!
這不是程咬金的親子,黃帝老子認下的義子程處默嗎!
剎那間,李承乾眼前一片漆黑,險些站立不穩,剛才的從容盡失,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原地焦急地打轉。
糟了糟了!
兄長又來了!
上次才剛走不久,這次怎又到了!
這份心理陰影太過沉重。
譬如……那對琉璃樽。
吾心痛如絞!
“二弟,再不出來,我和兄長就要闖進去了!”
此刻,程處默直接由“儲君殿下”改口為“二弟”。
真當自己是家人了啊!
李承乾心中滿是憋屈。
汝這是不再把吾當儲君看待了?
還二弟……吾必須承認!
吾自願認這個二哥,就算咬碎牙也要認!
嗒嗒嗒——
電光火石之間。
李承乾化作一抹殘影,疾馳而出,連傘也沒帶。
宦臣目瞪口呆。
儲君殿下……這是何等雙腿,竟能奔行如此迅速?
……
東宮門前。
幾名禁軍注視著站在屋簷下避雨的張家長子與程處默,卻彷彿未見。
皆因上次陛下親臨。
於是,他們不得不知曉張家長子的真實身份。
作為禁軍,他們從未見過陛下對儲君殿下那份如父般的慈愛,只有深重的帝王威嚴。
這就是……帝王之家!
再看陛下對待張家長子這突然出現的皇子態度,宛如慈父一般。
因此,無人敢得罪張家長子。
哪怕程處默在東宮門前大聲喧譁,他們也不敢有半點抱怨。
生父尚且如此,更何況他們畏懼的皇子。
“兄長……你來了……”
李承乾竭力讓自己顯得沉穩,既要保持儲君的威儀,又不使張家長子感到被冷落。
無可奈何,身為儲君,便要承受這樣的憋屈。
堂堂儲君,竟不及一個寵愛的庶子。
程處默瞪大眼睛:“三弟,你喊了兄長,那我算什麼?”
李承乾:……
你……你很好!
李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