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寧視線刻意避開他的刀,謹慎的估算自己抓到他的把握,一邊不動聲色的往持刀人身邊靠近,一邊語速平緩地說:“他們怎麼了?我誰都不認識,你可以和我說說,他們是不是傷害了你的家人?”
持刀人聽到最後的那句話,面目變得更加猙獰:“他們不僅傷害我的家人,他們還做……”
沈清寧一愣,難道還有其他事情:“做了什麼?”
“他們還做……做……地下……”
持刀人剛說到這,突然有道疾風掃過,一輛突如其來的轎車毫無徵兆又準確無誤地在加速後,沒有一絲偏差地撞在持刀人的身上,沈清寧還沒看清,持刀人的身子已經擦著他身邊,飛了出去,剛才的話音甚至沒來得及從喉嚨裡發出來。
前擋風玻璃的碎片像狂風暴雨般,疾速落在沈清寧腳邊。而行兇者極有經驗,知道耽擱一秒就危險立即降臨,一腳踩向油門,不浪費時間。此時的路段不是高峰期,馬路上空蕩蕩,喪心病狂的車子就這樣頂著破碎的前擋,來無影去無蹤的消失在大眾視線裡。
持刀人的頭部已經變形,鞋子也不知飛到何處,手腳沾滿了灰塵,血肉模糊得像剁碎的魚肉。
“我x,就差一點。”沈清寧忍不住罵了一句,忽然感覺手臂有些刺痛,抬起來一看,原來是剛才飛濺的玻璃割破了手臂。
剛才被持刀人的嚇得到處亂竄的群眾又重新匯聚過來,但不敢靠近,只敢在一米之遠的地方,小聲指指點點。
殺梁兮河的兇手就這樣死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最後的那句話到底想說什麼?
做地下……
做地下交易?又是什麼交易?
還有剛才撞人的車輛,竟然敢在朗朗乾坤下,明目張膽的殺人,太有恃無恐。
沈清寧深深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冒血的手臂,漂亮的丹鳳眼裡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韓書亦勾著腰,蜷縮著身子,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沾滿血的手胡亂的攪在一起,脖子上的青筋猙獰地露在領子上面。忽然一條毛巾從天而降,韓書亦茫然地抬起頭,看見林子承走到他身邊,卻不看他,只是望著手術室裡的燈。
沉默許久,林子承率先開口:“擦一下吧。”
韓書亦揪著毛巾,雙肩微顫:“我沒事,兮河她……”
“你們把她拉進遊戲裡,不是早就想到有這麼一天。”林子承打斷了她,“兮河雖然年紀小,但她不傻。出生在這樣的家庭,所以她早就察覺到了什麼。”
韓書亦深吸一口氣,毛巾掉落在地,雙手緊緊的死扣在一起。
這時,幾個醫護人員神情緊張地匆匆忙忙經過他們,這動靜一下驚住了韓書亦,他跟著一驚一乍地站起來,往手術室的方向焦急望去,儼然無法繼續安靜坐著等下去。
平時帶在臉上心無城府的年少俊秀臉龐,此刻多了些滄桑,頭髮散亂,雙手不由自主的合十,好像在祈禱神明的垂簾,喃喃自語的自我安慰:“沒事的,沒事,一定沒事,她還小,不可能這樣死了。”
“一把長刀,一進一出,沒事的機率太低。”林子承無情的打斷他,“書亦,你到現在還沒清醒過來嗎?”
韓書亦倏地抬頭看他,眼裡滿是不解,悲憤,但最後都成了無盡的悔恨。
“你還在相信梁兮瑾?”林子承有些咄咄逼人地看著他,“當然我指的不僅僅是這件事,從遊輪開始的所有事情。你相信因果報應嗎?哪怕心存一絲僥倖,最後不也得到該有的懲罰。”
韓書亦猛地一顫。
“你要不要從你們自編自導的威脅郵件,開始說起。”
旁邊的幾個保鏢在慢慢靠近林子承,最後又把他圍住。林子承嘴角露出一抹譏笑,如果他們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