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坐在對面,雙手交疊趴在茶桌上,看著林子承優雅地往茶水壺中注水,沒一會,水開始沸騰,熱水翻滾著,冒出一串串白色的氣泡,像一場盛大的表演。
他平時喝茶都是傭人泡好,端上來,但總喝不到林子承泡的那味道,他自知不是傭人的問題,也不是自己味覺的問題,是心理的問題。
不過,他不打算治療,因為他有解決的辦法……
“你接手周立初的會所,找人恐嚇梁兮瑾的父親梁傅明,又特意找快遞員馬鋒的茬,現在又把自己當做誘餌,你對我隱瞞了什麼?”
林子承端起泡好的第一杯茶,遞到聞言面前,嘴角提起,露出一個半笑不笑的表情,彷彿正在看一場演出,猜測下一幕是否如同自己所想一般。
“什麼也沒隱瞞。”聞言懶洋洋地靠向椅背,“我只是這場遊戲的推動者,你也知道,我沒什麼耐心,遲遲不開場,我只能親自下場。”
“我幫人收屍的費用很貴。”林子承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好茶。”
“哈啊~”聞言拖著長長的尾音,坐直身子,“子承,讓你開口求人,果然是一件機率為零的事情。”
林子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聞言毫不在意,略微換了一個姿勢,輕輕地靠在椅背上,顯出一絲狡黠與單純混雜在一起的特殊氣質:“我親生父親,也就是聞臨,一個家財萬貫的人,到死的時候才讓人接回我這個兒子。當然我並不在乎他的財產,我只是好奇,他為什麼只有在死的時候,才把我接回來。”
林子承目光一沉,沒吭聲。
“我接手他的財產後,花了將近兩年的時間,才理清其中盤根錯節,也是第一次真正意義知道KN。KN共有來自不同地區的六人組成,六人下面都有各自的團體,不能準確來說是哪六人,因為KN好像流行世襲制,也就是說,無法得知KN從什麼時候開始建立起來,死去的曹國,只是繼承了他父親KN的位置,而我也一樣,所以聞臨死後,才會把我接回來,繼承他KN的位置。”
“聞臨痴迷於長命百歲,青春永駐這種逆向生長的實驗,可惜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是當時KN裡第一個死的人。他當時不顧一切地解除自己的團體,與他痴迷的行為,完全不符合,所以我想他當時一定是意識到什麼,或者被人逼著解除。”
聞言說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甘甜入味,是他一直想要的味道。
“這場遊戲的目的,你我都知道,殺死KN所有成員。”林子承意味深長地一笑,“你故意引出方景舟,梁兮瑾,還有顧今安,是為了借他們的手,引出其他KN成員。”
聞言懶洋洋地一笑,沒有肯定回答,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父慈子孝,可能不適合你,你還是對我隱瞞了。”林子承輕嘆一聲,“我竟有些懷念學生時期的你了,那時的我們還是我們。”
聞言一頓,忽然像沒骨頭般,癱成一團,陷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盯著林子承,好一會,無聲無息地閉上眼。
黑暗中,他想起學生時代的事情,那個時候的他是人人不喜歡,避而遠之的瘋狗,他也樂意如此,他喜歡不合群。每次聽到別人誇獎或者辱罵林子承,他也只是聽聽而已,漠不關心。
“這朵花真漂亮,可以送給我嗎?”林子承俯下身,溫柔的聲音,像一道光穿破黑暗,抵到他的耳邊。
“我就是丟掉,也不會送你。”當時的他,並不想與林子承有任何關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得獨木橋。
“給你。”
起初是一支鋼筆。
“不客氣。”
貓抓老鼠遊戲後一無所有的他,重新得到了失去的一切。
“遊戲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