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者勞而智者優,無能者無所求。
夜深人靜之時,正是嗜酒者渴酒的時候。今夜林邑來一千多公里之外的邀約頗有一番白居易問劉十九的,「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宋鱗比光著腳,左手抱著酒右手拎著杯,悄悄地溜進去看了眼熟睡中的兒子,趁著夜色又靜悄悄地滑了出來,躲進隔壁的大房間。
拿起手機打給今晚千里之外的酒友,趁著電話還沒接通之際她得給自己找個舒服的地方。環顧四周發現靠窗邊那個位置有一張絕妙的伊姆斯躺椅,夾著手機便徑直走了過去。
等她稍作安頓下來,酒友那頭也接通了電話。
只見她把房間燈都熄滅,只留一盞窗邊的落地燈。橘黃色的暖洋洋的光線傾灑在她身後,透過攝像頭看就像被日暈籠罩一樣,既朦朧又曖昧。
而電話那頭的酒友,此時已擺出絕佳姿勢,準備隨時開飲。
“你挑了什麼酒,說出來讓我羨慕一下~”
千里之外的酒友漫不經心地問道,此時他也躺在陽臺的躺椅上,正在往手裡端著的酒杯注入些紅色液體,而手機正隨意支靠在一旁的小茶几上,手機畫面正對著自己的側顏。
“我隨便挑了瓶勃艮第,你呢?”
某人剛剛還暗自腹誹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在喝他的特級園,內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但是很快又調整好狀態恢復平靜,還故作輕鬆地答道。
“酒店也沒什麼好酒,剛剛讓餐廳送了瓶芭芭萊斯克。”
酒店的酒當然不能跟他的私人藏酒相提並論,隨便一瓶都足以吊打餐廳的酒單,當然跟價格無關,只是酒好喝與否的本質問題。有很多價格實惠的舊世界酒,既優雅又平衡,就算是餐酒也有一些是十分可取的。
“哦~我的芭芭萊斯克?”
“是的,是你的芭芭萊斯克。我正想誇誇你,事業越來越成功了,好好努力,祝你早日讓我吃上軟飯。”
“哈哈,你想得真美,不過我才不需要這項服務,趁姿色綽約你還是趕緊另攀高就吧。”
被當面拒絕了還調侃一番,林邑來吃不消她這一套。他不知道該怎麼反擊她而又不破壞這種輕鬆的氛圍,沒辦法只能自認理虧,用喝酒來掩飾自己的嘴笨。
都是自尊心作祟致使他變笨了起來,別忘了他也是有極其自戀的一面的。
宋鱗比輕輕搖晃了杯中的酒許久,不厭其煩地晃了一圈又一圈,試圖讓剛從酒瓶子裡釋放出來的液體加速氧化,迅速開啟自己。她也把手機隨意地放在一旁的窗臺邊,對著自己的左臉和右後方的那張灰藍色大床。
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溫柔沉默,觀之可親。
臉若銀盤,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
(以上節選自「紅樓夢—曹雪芹」)
在曖昧的光線襯托下,這幅畫面充滿了禁忌的誘惑。林邑來饒有趣味地盯著螢幕裡的人,他當然能確認出來那是他的房間那是他的床。從中得嚐到甜頭重拾傲嬌的他只是笑而不語,顧左右而言他,一邊喝酒一邊扭著頭去看她。
實則在表面的平靜之下,內心深處早已波濤洶湧,洶湧澎湃。
他們聊著今晚的酒,昨天的夜,過去的風。
她問他知不知道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裡,他問她還記不記得在朗廷餐廳外擺遇見的時候她穿的鞋。
過去太美,他們不忍去談明天,只能聊一聊假如。
“假如有一天我變得一無所有,你願意收留我嗎?”
“這種可能性大嗎,你現在資產過億,就不能先提前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嗎?”
“嗯,說的很中肯,聽得出來你是在拒絕。”林邑來鼻腔裡發出一聲苦澀的聲音,他能怎麼解釋這種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