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慶樓以次充好騙人錢財,還用得著她們在這裡連打帶砸?隨便遣些人出去散播訊息也就罷了;若她們姑侄三個趁興砸了寶慶樓,且不說會有多少流言指向陸婷姝,家裡也會埋怨陸婷姝、沒將她倆看護好。
陸清許正待點頭,卻聽得門外樓梯處又是一陣腳步聲。隨即便聽得一個嬌滴滴的笑聲從門外響起:“是陸家姐姐來了?真真是咱們寶慶樓失了待客之道啊……”
話音沒落,雅室的門已經被推開。兩個丫頭分站在門兩邊後,便走進來一個珠光寶氣的年輕婦人。
“喲——”那婦人進屋便瞧見一片狼藉,不免花容失色的驚呼:“這是怎麼了!何掌櫃,你就是這麼待客的,這雅室髒亂成這樣。也不收拾收拾就請客人進來?”
何掌櫃的訕笑著說了聲二奶奶說得是,小的這便喚人來收拾。那婦人這才一臉笑容的走向陸婷姝:“陸家姐姐,好久不見。”
陸婷姝眼皮也不抬:“張二奶奶太客氣了,我可不敢當你這聲姐姐的稱呼,還是請你稱呼我陸家姑奶奶罷。”
又抬頭喚陸清寧姐妹倆:“咱們也該走了。”
“怎麼我才來姐姐就要走?請姐姐多坐片刻喝杯茶的機會都不給我麼?”張二奶奶笑著挑起眉梢。
“我很忙。”陸婷姝笑道:“張二奶奶應該知曉,我們陸家就是茶商,貴號待客的茶葉……也不過是那麼回事兒,不喝也罷。”
陸清寧趁勢捏了捏陸清許的胳膊。陸清許立刻高喚:“姑母,咱們快走吧!不是說要帶我和姐姐去信雅齋買筆墨、再去印書局逛一逛麼,時候不早啦!”
“張二奶奶你瞧,今兒真是不湊巧,我帶著兩個侄女出來逛街。不是個喝茶談天的好日子,恕我不能奉陪。”陸婷姝笑著繞過立在身前的張二奶奶。走到兩個侄女身邊,一手挽了一個便往門外走去。
那張二奶奶如何不知曉這滿屋的狼藉都是陸家人乾的,可她之前並沒在這屋裡,不是當事人,怎麼好趁勢發作?只要何掌櫃的不說話,誰敢留她們姑侄不許走!
因此陸婷姝一邊往外走,一邊冷冷的瞟了那何掌櫃一眼。
何掌櫃的心裡有鬼,項圈一事本就是他們寶慶樓理虧,若是鬧大了,丟了差事是一定的,如今見陸婷姝頗有息事寧人的意思,立刻垂頭不語;張二奶奶頻頻給他使眼色,他根本也瞧不見。
可張二奶奶本就是個是非精,項圈的事兒若沒她暗地作梗,又怎麼會鬧得如此難堪;她眼見著陸婷姝姑侄三個就要出門,何掌櫃又不應和她的意圖,立刻清了清嗓子,那兩個把著門的丫頭立刻迎過來,歪歪斜斜便朝著陸婷姝幾人撞去。
“這是怎麼當下人的,走路都不長個眼,隨便往人身上撞!”陸清寧一聲冷笑,人已經離開了陸婷姝和陸清許,眨眼間便一手捉了一個丫頭,手腕上也用了些力氣,只將那兩個丫頭擰得呲牙咧嘴。
待見得那兩個丫頭還欲掙扎,只將手腕一推一送,那兩人噗通噗通便撲倒在地上疊了羅漢——陸家姑侄三人是想息事寧人,可卻也不怕這種主動挑釁!遇上給臉不要的張二奶奶,還有什麼好說的!
那張二奶奶確實也沒想到陸清寧有這一手。
叫兩個丫頭撞過來,不過是想將陸婷姝撞得人仰馬翻出口惡氣——憑什麼這姓陸的生不出孩子來便能和離,而她卻要做著活寡婦,沒處訴說委屈不論,還被公婆指責為不下蛋的母雞!
兩個丫頭被推得跌倒在地,即便有地毯墊底兒,卻也摔得不善,喚疼的聲音立刻此起彼伏起來。
這聲音無疑提醒了張二奶奶,她立刻高挑著眉梢衝了過去,手指幾乎要點到陸清寧鼻子上:“陸家姑娘好不懂事!我的丫頭招你惹你了,你要如此待她們!”
“張二奶奶有眼無珠是怎麼的?”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