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媽媽怎麼說,是去回稟太太去了,還是去請郎中了?”陸清寧問道。
“現如今太太那副樣子,日日夜夜都為八少爺擔驚受怕的,高媽媽哪裡還敢叫太太知道,說是先請郎中瞧過了再說。”施紅的淚流得更狠了。
這幾天郎中也沒少請,陳老爺子都來過兩回了,可八少爺該吐還是吐;本來出生時就比九少爺小一圈,如今更是瘦的皮包骨了,再這麼下去,這孩子恐怕……恐怕就保不住了!
陸清寧和陸清嫵兩人進屋也有一會兒了,身上的涼氣也已散得差不多,聽施紅這麼說,皆有些心驚,立刻對視一眼,便一同往南里間走去;施紅忙抹了把淚,快步上前撩簾子。
“既是高媽媽不敢叫太太知道,施紅姐姐也明白這個道理,我方才怎麼才進院門,便聽得這邊很是吵嚷?”
陸清寧擦身從施紅身邊進了門,不冷不熱的扔下了這麼一句,施紅立刻便紅了臉;正站在小八搖籃邊默默流淚的管嫂子,一張臉也頓時脹成了大紅布,就連上前施禮的事兒都忘了。
“我聽黃芩說,小八每次吃奶的時候都會尿溼,管嫂子是喂好他立刻便給他換尿布啊,還是等他打了奶嗝兒再說?”陸清寧哪裡懂得小嬰兒該如何餵養,只是想起黃芩去清寧園告辭時說的話。
“奴婢的師傅活著時,曾經跟奴婢講過,吃奶的孩子才吃飽後,絕不能抖摟來抖摟去的;可那管嫂子畢竟養過兩個孩子了,奴婢也不敢質疑,不如三姑娘抽空兒問問她,也許八少爺並沒有別的毛病,只是她……換尿布和襁褓的時候太不經意了。”黃芩當時這麼說。
不等管嫂子回話,施紅似乎聽出了三姑娘話裡有話,立刻垂頭回道:“管嫂子不捨得叫八少爺睡溼窩子,都是尿了立刻就換,即便剛吃完奶也一樣。”
管嫂子也附和道:“回三姑娘的話,正是施紅姐姐說的這樣……”
心頭卻頗有些不以為然——若她餵了奶不給八少爺換襁褓,豈不是早被攆出去了!
陸清寧立刻皺眉笑道:“如何餵養孩子的事兒我可不懂,按說也不該問管嫂子這些話;可我聽有的郎中說,才吃了奶的孩子不好挪動來挪動去的,尤其是小八,底子本就薄……”
管嫂子立刻低呼冤枉:“奴婢對八少爺只能比養自己個兒的孩子更精心,哪會將他挪來挪去的?莫說是八少爺,就連奴婢自己,整日整日都不出屋的,只怕喝了冷風,再令八少爺拉肚子呢!”
“管嫂子沒聽懂我的意思吧?”陸清寧似笑非笑道:“我不是說你故意將八少爺挪來挪去,而是說……你能不能想個什麼好主意,給他餵了奶之後拍出奶嗝兒,便叫他老老實實躺一陣子再說?”
古代的襁褓太束縛了,尿溼了便得翻來覆去解開,再翻來覆去換乾淨的,有時還得連著上身的衣裳都一起換掉,就算好孩子也早就折騰吐了!
“比如餵奶前便將小八脫光了,只拿小被子包著他,待尿溼了便棄了溼包被,直接躺回乾淨被窩兒去不就成了?”陸清寧提議道,“這屋裡足夠暖和,就算先脫光他,也不怕他著涼。”
管嫂子聞言便愣了——這位三姑娘懂得倒不少,不過這倒是個招兒,要麼就試試?只要她聽了主家的話,八少爺再吐個不停,也就不怨她了不是?
可若說是換襁褓換的吐了奶,北里間那邊的徐嫂子也這樣,九少爺怎麼就好好的!這麼想著,管嫂子的眼角眉梢便又帶出了少許的不以為然。
“按說太太如今已然出了月子,我也該將我管了一陣子的瑣事交回去了;可太太她憂心小八的身子,外加自個兒雖出了月子,身體也是需要慢慢將養的,為免叫太太費心費神,壞人只好我來做了。”陸清寧從打進門那一刻起,便瞧出了這個奶孃眼裡的不大服氣。
“從管嫂子進府來給小八做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