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靈虛谷腹地的傳送陣複雜至極，瑩白的陣壁上，流淌著讓人通體舒暢的極善之力。

想要透過傳送陣，必須闖過陣內的八十一道關卡。

對於不熟悉法陣的修士而言，闖關如過生死劫。

好在法陣以極善之力佈置，即便闖關失敗也不會死，最多修為倒退一個境界，並被送回法陣入口處。

關顏繞著傳送陣轉了一圈，將各處陣紋記下，信心十足地回到入口處，回頭招呼師兄師姐們過來，“我知道怎麼過去，大家準備一下。”

這種異常複雜的傳送陣，會將進入法陣的人傳送到任意落點，進去之前，他們需要檢查各自手裡的陣盤。

確認沒問題，關顏招招手，凝起靈氣罩將所有人罩住，大步踏入法陣。

“不愧是極善之力佈下的傳送陣。”遊既明看著陡然出現的幻境，緊張抓住藍玉書的袖子，“幻境太可怕了。”

所見幻象宛若身處地獄，若非小師妹帶著，以他們的修為硬闖進來，只怕入陣那一刻便喪失神智。

“身處煉獄，處處弱肉強食，想要保持一顆向善的心難如登天。”藍玉書用力嚥了咽口水，喃喃出聲，“幸好是小師妹帶我們進入法陣，我們自己來，只怕心智會被摧毀的丁點不剩。”

難怪邪神奪舍成功，也沒能進入靈虛谷腹地拿到生骨草，復活自己。

對邪神來說，越邪惡的幻境越能激發他身上的惡。

“我仔細想了下，若自己一個人進來，也很難做到始終如一保持醫者仁心。”宋寒雪輕輕嘆氣，“說到底，我沒那麼無私。”

幻境內的一切都是無序，燒殺擄掠弱肉強食，要麼麻木避開所有危險和善意，但凡心生仁慈就會遇到更強悍的對手碾壓。

她隔著靈氣罩都能感受到窒息，何況是身臨其境。

“幸好我們有小師妹在。”謝青瑤也被幻境驚到，眼睜睜看著幻境中的幼兒老人在混亂中死去，眼眶止不住發紅。

在幻境中當一個弱者，會悽慘死去，當一個可以保護弱者的強者，會遭遇背叛會被更強的人針對。

就算是神，怕是也難做到心如止水，一心救人。

“我哪有你們說的那麼好。”關顏忽略陡然冒出來的戾氣，儘量保持靈臺清明，“這幻境確實要命，只是旁觀就險些擾亂我們的心智，幸好沒進去。”

南野和遊既明對視一眼，深以為然。

法陣的八十一道關卡，每一道都是煉獄。走出法陣的那一刻，師兄弟姐妹幾個恍恍惚惚，半天回不過神。

一路旁觀過來，幼兒老人被虐殺的一幕幕，像是刻在了腦子裡，根本忘不掉。

關顏也難受到臉色發白，身上冷汗直冒。

她從小不受父母待見，像一個多餘的存在，被欺凌被忽視，但卻平平安安長大沒經歷過混亂、戰亂。

忽然間不停觀看殘忍血腥的種種，整個人都麻了。

“清靈丹。”南野拿了一枚清靈丹遞給關顏，臉上白的毫無血色，“那只是幻境，天元大陸不會變成生靈塗炭的模樣，凡人界的紛爭是正常的程序。”

天元大陸是否會生靈塗炭，取決於她。

凡人界的事情，他們沒法插手。

上界跟凡人界的傳送陣已數萬年不曾開啟，想去凡人界只能等百年後下界，否則想都不要想。

“我知道。”關顏扯了扯嘴角，將清靈丹拿走吞下去，閉上眼打坐入定。

宋寒雪他們幾個的情況同樣糟糕，服下清靈丹隨即靜心打坐。

靈虛谷腹地外，三宗弟子和散修被困在法陣裡，寸步難行。

凌葉跟楚懷在一塊，兩人轉了十幾圈都找不到生門，又闖了幾次幻境，累的跟死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