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花影落涯風,現在只聽命於焰摩市之主。”
“又是你!”人群中有人呵道:“臭小子你不要太過分了!”
“對啊,又是我,道友息怒,我先前也被矇在鼓裡呢!”落涯風笑嘻嘻道:“跟我那位心機深沉的主公比起來,我跟諸位一樣,都是可憐又無助的小白兔哩!”
“你你你你你!!!”
“我什麼我,我是奉命行事,你有不平,不如殺去焰摩市,找我主公白夜無焰·黃泉君聊聊?”
對方氣得吹鬍子,卻又不敢有所動作。
“……落涯風,夠了。”東宮芙垂眸看著已經昏迷的好友,悲聲道:“這一局,你們贏得徹底。”
落涯風看了披頭散髮滿身狼狽東宮芙一眼,笑容滯了滯,繼而聳聳肩繼續笑得沒心沒肺:“是啊,你們正道此番,慘虧。”
即便觀塵鏡就在眼前,不歸崖上正道眾人,無論是心有憤懣不甘還是別的想法,皆已無力逐鹿。
“早提醒過了,做人做鬼,心無掛礙才能所向披靡,牽掛越多,羈絆越多,下場越慘,王宗主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啊!”落涯風悠哉轉身,眯著眼睛打量懸在半空的圓鏡,正要揮刀有所動作,卻有更快的刀芒閃過,直直劈向觀塵鏡。
“蘭二……”東宮芙仰起頭,聲音低了下去:“我知道,我就知道。”
悲喜交加間,已泣不成聲。
立於楓樹之上的青年,手執華麗的異域彎刀,身姿筆挺,紅衣如焰,膚白勝雪,在紅楓掩映下,更顯i麗,眉宇間一派沉著冷靜,不減周身英朗之氣。
一直靜止著的觀塵鏡似感覺到危險來臨,迅速後退,卻被緊隨刀芒而來的彎刀穿透,狠狠釘入料峭山壁“此地危險,雜魚勿近”那個逗號中間。
鏡子迸發出赤色光芒,有血自刀刃破來的裂痕噴灑而出,繼而血色瀰漫如奔湧的血河,山壁就此多了條血瀑倒掛。
絕世寶刀與仙器之首的鬥法,安靜而詭異地進行著,不歸崖上眾人皆提著一顆心,觀塵鏡被那柄長刀死死釘住,新月形的彎刀刀身有著銀色蝴蝶,桃花灼眼。
鏡子的裂縫越來越多,如同蛛網蔓延開,那把新月形的舍施爾長彎刀亦有裂痕出現,無數鬼哭狼嚎,尖叫聲嘶吼聲自鏡中響起,響徹不歸崖,震耳欲聾,連帶著整座山都跟著地動山搖,亂石崩塌。
刀與鏡的角力終於到了臨界點,鏡子應聲而碎,楓樹上的紅衣影動,如同一隻赤鳥輕巧落地,修長指間已有塊鏡子碎片,冷光流轉。
環伺在旁的巫寺月與落涯風也各自奪得一塊碎片,迅速退離現場,其它碎片如同流星劃過天幕,四散墜落,有人的目光追隨著那些碎片,並默默記下大概方位。
而甫離死關的眾人,更多的是為歷劫生還而慶幸,人群中涕零與歡聲中,有人大喊了聲:“蘭二公子,多謝你!”
“收起你的感激,我是為奪鏡而返。”姬無羨淡淡道。
那個看起來有些寡言的漢子,笑得樸實憨厚:“隨便吧,我只曉得,在蓮塢山,不歸崖,我的命都是被你救下的。”
“呵。”姬無羨將藏心歸鞘,轉身就走。
“姬無羨!你把浮夢生道長怎樣了?!”還有人毛著膽子喝了聲。
“你以為呢?”紅衣青年看也不那人,語氣平靜。
“你……你殺了道長?!”那人顫聲道,“魔頭果然是魔頭,歹毒至此,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也能殘忍殺害!”
姬無羨不答,閉目握住手中鏡子碎片,有絲絲縷縷的寒涼之氣沁染掌心。
眾人見他沉默,皆是心頭一緊。
“殘殺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姬無羨停步,低笑了聲,聲音如同三九寒冬夜雪霜凍:“你不說,我還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