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肚子卻咕咕地叫了起來,他這才想起自己已一整天沒吃東西。
就有些窘迫地低下頭,不敢直視那人明亮如星辰的眸子。
“我是沒問題啦,本來就想帶你回去,但你知道我來自何方嗎?”白衣青年眯起一雙丹鳳眼,溫柔地笑了。
“您是羽衣國的太子殿下。”姬無羨甕聲道,“我看到您施法祈雨,復甦草木了。”
其實他七歲那年偷偷溜出過宮,在羽衣廟裡許過願,說是許願,不如說是挑釁。
“如果你真的是神明,就證明給我看,讓我討厭的人永遠從我眼前消失。”
那時候太幼小,尚未修習武藝,被那些身強體壯的皇子們欺壓時總是無力反抗,寄期望於神明,月神沒有實現他的願望,他就出宮找羽衣神。
然而羽衣廟裡那座美麗的雕像對他的願望沒有任何回應。
他“嘁”了聲,將帶去的桃枝丟進香案上的琉璃瓶中。
然而那枝枯枝就在他眼前緩緩打花骨朵,不到半刻鐘就綻放完畢。
如同一個小小的神蹟出現在他面前,他以為這是回應,雀躍著回到王宮,然而看著欺壓他的胖皇兄大搖大擺從他面前走過,罵了句罪婦之子好狗別擋道時,那短暫的欣喜全然消失,憤怒之下蠻力爆發,第一次打架打贏了。
他深深覺得求神不如求己,開始不寄希望於外物,七年過去,同齡人除了用言語暗箭,已經沒有人打得過他了。
但那枝冬日綻放的桃花還是令他不能忘懷,他開始查閱羽衣族相關記載,在那些模凌兩可隻言片語的記載中,開始對那一族有所瞭解。
眼前這位太子美好地如同他想象中的神明,虛幻地如同夢一般的人物,卻是真實存在的,打破了他所有的偏見。
“唔,被你發現了呀,”太子殿下嘴角漾開柔和的弧度,“但我要提醒你的是,凡人進了羽衣國,就再也不能出來,你還願意來嗎?”
姬無羨點點頭:“願意,非常願意,請您務必帶我走。”
身處黑暗中許久,見到的唯一一抹亮色,帶著柔和的溫暖,是他想要靠近抓牢的聖潔月光。
太子殿下的笑意更深,俯身揉了揉紅衣少年亂糟糟的長卷發,順手撫平翹起的兩根呆毛,再後退幾步:“好,我帶你走,在這之前,先陪我去一個地方。”
“好,太子殿下要去哪裡?”
“殿下,殿下,出來太久啦,被祭司大人發現就不好了。”黑小鳥蹦噠了兩下,小聲提醒道。
“墨靈你不要擔心,芙姐姐這兩天在滿世界找落涯風呢,還沒時間來看本太子。”白衣青年美麗的臉上有了一抹狡黠的神色。
“哇,那隻臭美的孔雀又跑出神廟去啦,馬上就是悅神祭典了,少了侍神者可的確不行。”墨靈嘆了口氣,“那小子可真不讓人省心,每年都有那麼幾天出走,祭司大人平日裡事務繁重,還要分心去找他!”
“關於落涯風,你只看到表象而已,”太子微微一笑,對少年柔聲道:“走吧,我們先進城。”
姬無羨愣了愣,城中此時,或有紫濃夫人派來的人在搜尋他的蹤跡,紫濃是山風部蕭氏一族的宗女,父皇青睞的鎮國大將軍女兒,得罪了她的人,幾乎都沒好下場,他不過是個帶罪的皇子,現在進城,或許會有麻煩。
他雖然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並無什麼訊息渠道,也不會去打聽什麼亂七八糟的訊息,然而關於紫濃豢養男寵喜好美少年的傳聞卻是不少,初次聽到卻是嗤之以鼻,父皇那麼驕傲的男人,怎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然而無意間都能聽到幾次,他不由得開始懷疑,對於那些傳聞,父皇是前朝政務繁忙真不知後宮瑣事,還是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被紫濃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