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丁利蟹心神不寧,準備通知老二把手下兄弟散出去找人的時候,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丁利蟹趕忙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接通,阿龍刻意壓低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
“孝哥說病房裡太悶,今天要出去散散心。”
丁利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緊握話筒大聲問道:
“什麼!這種天氣他出去散心?”
電話裡沒有回話,只有風聲呼嘯而過。
丁利蟹聽到這樣大的風聲,心裡更加著急。
他知道老大和阿龍肯定是在室外。
丁利蟹心裡著急,但他還是儘可能地控制著自己的語氣,耐心勸解道:
“老大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這樣大風大雨的惡劣天氣,你們待在外面,他身體吃不消的!”
片刻沉默過後 ,話筒裡傳來了丁孝蟹低沉的聲音,
“我知道,你不用擔心。”
“到時候我就會回去,你不要到處找我,也不要聲張這事。”
“老大……”
丁利蟹急急地喊了一句,還想再勸,電話卻被丁孝蟹結束通話了。
半月前的一天,也是氣象臺掛風球的日子,躺在病床上的丁孝蟹聽著窗外的狂風暴雨,久久不能入睡。
輾轉反側間,丁孝蟹忽然想去大嶼山的那個士多店看一看。
這次氣象臺又掛起八號風球,丁孝蟹執意要在臺風到來前,去一趟大嶼山計程車多店。
阿龍拗不過他,只好又叫上了兩個兄弟,陪他一起喬裝改扮後悄悄離開了醫院。
站在士多店的門前,丁孝蟹結束通話電話,隨手遞給了身旁的阿龍。
他微微眯起雙眼,透過被大風捲起的漫天塵土,打量著眼前這間既熟悉又陌生計程車多店。
自從那次他去臺灣救老爸,在這裡與方婷忍痛告別後,他再也沒有來過這裡——這個見證了他命運轉折計程車多店。
再次站在士多店前,丁孝蟹發現,這個小店鋪除了門面略顯陳舊之外,相較於自己最後一次離開時變化不大。
轉眼間,豆大的雨滴已經開始稀稀疏疏地從空中落下。
“孝哥,我們進去吧,大雨馬上就要來了。”
阿龍撐著傘站在丁孝蟹的身旁,小聲勸道。
丁孝蟹抬起頭,看了看幾乎壓到頭頂的厚重烏雲,點頭說了句“好”。
阿龍忙一手打傘,一手扶著丁孝蟹走進了士多店。
踏入店內,一股陳舊而又親切的氣息撲面而來。
丁孝蟹的目光緩緩掃過屋內的每一個角落,這裡的家居陳設幾乎沒有什麼變化,還是他印象裡熟悉的樣子。
只是物是人非,此時計程車多店裡,沒有了那個奶聲奶氣地喊他“契爺”,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的小星。
廚房裡也不見了那個忙碌不停,只要聽到他要來,便會精心準備一桌美味家常菜,如同家姐一般的阿玉。
丁孝蟹靜靜地站在原地,任由思緒飄蕩,回憶如潮水般洶湧而至。
過了一會,阿龍搬來了一把椅子,放在了丁孝蟹身邊。
從新界到大嶼山一路顛簸,阿龍擔心丁孝蟹的身體,關切地問道:
“孝哥,要不要先坐下歇一會兒?”
“嗯,”病情未愈的丁孝蟹這時確實覺得有點累。
阿龍趕忙扶著丁孝蟹慢慢坐了下來,轉身又去倒了一杯水,遞到他手裡。
丁孝蟹握著溫熱的水杯,繼續環視著店裡的一切,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惆悵,
“阿玉和小星他們是什麼時候搬走的?”
阿龍思索了片刻,回道:“快四年了吧,小星快上小學時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