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一輕,帽子被輕而易舉摘下。
顧言立即回神,手比腦子反應更快,在帽子進入垃圾桶的前一刻穩穩接住。
他抿了抿唇,沒回答秦之柔。
默默將帽子摺疊兩次,揣進自己的褲兜,一言不發地離開喵喵文具店。
連再見也沒和薛綿說。
只是他的腦海裡,全是薛綿剛才推了他後,瞧著他笑的樣子。
原來,她一丁點留下他的想法,都沒有。
粒粒瞧見這一幕,挑挑眉,悄悄給薛綿一個眼神:他這樣走了,你就不生氣?
薛綿不理解地眨眨眼睛,同樣用眼神反問她:我生氣?我生什麼氣?
顧言喜歡秦之柔,對她來說,從來就是一個已知命題。
秦之柔被顧言落在後面,卻一點都不惱,她朝薛綿笑笑:“說起來,我今天本是帶人參觀臨南大學,沒想到還能見到薛學妹,正巧這個人你也認識,不如你們先聊聊?”
她沒給薛綿思考的時間,對不遠處的人招招手:“傾穗小姐,來瞧瞧我看見了誰,薛學妹也在這裡呢。”
花傾穗?
薛綿直覺不是什麼好事,她跟花傾穗又不熟。
資訊差落後一大截的她,實在沒想到,眼前出現的人會是葉以晴。
“那我先去處理小言那邊的事了,之後在聯絡。”秦之柔餘光瞥見薛綿驚愕的表情,無聲笑笑,安靜地離開文具店。
她想知道的秘密,總會慢慢浮現。
葉以晴倒不嫌棄地板髒亂,踩著小羊皮高跟走到薛綿身前,那神情,跟窮鄉僻壤裡當狀元的人,衣錦還鄉似的,總有股高傲與意氣風發。
“薛小姐,好久不見,”她抬頭看了看周圍,對薛綿有種說不出的憐憫,“真是辛苦啊,不如我叫人幫你清理好了。”
她揮手叫兩個跟班進來,其中一個正好是原來的花傾穗。
這場景,薛綿總覺得葉以晴在向她展示,她如今過得多好,在向她炫耀,她已經今非昔比。
但是,為什麼要給她展示和炫耀?
“不用了,我們自己就可以。”就算猜出葉以晴和花傾穗因為某種原因,對調了身份,薛綿的回答依然平靜。
沒有諂媚,也沒有說酸話,好像現在的花家小姐,和最初在街邊遇見的花家下人,都不值得她另眼相待。
甚至薛綿一開始的驚訝,也不是因為葉以晴在花家地位突然上升,而是——
換了名字後,她筆記上“辦展認識的葉以晴”,那個“不幸的開端”,究竟是指她倆中的誰?
她默默思索著,既然是辦展認識,大機率上輩子遇見葉以晴,是在自己畢業後的事,所以按她們現在就換了身份的時間點來推論,那時遇見的葉以晴,應該是真正的花傾穗。
可是眼前這個現用名葉以晴的人,對自己的態度,實在很難說是友善。
那麼如果筆記上指的是真正的葉以晴,會不會是她重生的事導致蝴蝶效應,上輩子,她倆並沒有發生過身份置換的事情?
還是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讓她們再換回去了?
資訊的不足,薛綿太難排除某一種可能性,所以這兩人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換了身份啊?
薛綿的頭又隱隱開始作痛,現在她每次深入思考一件事,就會頭痛,煩躁。
她深呼吸一口氣,清空大腦停下來:“花傾穗小姐,沒事的話,麻煩你離開,你站在這裡有點礙事。”
葉以晴沉下臉,死死盯著薛綿,片刻後又輕笑一聲:“是嗎?那就不打擾薛小姐做這些粗活了,不過我確實有話要和你聊聊,就當是了我一樁心願如何。”
不如何。
薛綿從水盆裡撈起抹布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