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雖然在威脅,但語氣毫無波瀾。
甚至鏡面之上的幻影,一動不動,根本不反抗。
歐里斯對他無休止的精神折磨,他早已習慣到麻木。
作為理應被消滅的副人格,擁有身體絕對掌控權的歐里斯,從來不想那麼簡單讓顧淮消失,甚至經常故意不吃藥,增加他可存續時間。
“我知道,不過,你也應該清楚,我們的約法三章吧?你要是違背,就別怪我下手了。”
歐里斯並不在意他小小的反抗,或者說,欣賞他的反抗,也是自己的樂趣之一,只是現在,他連反抗都少了,樂子大大減小。
明明同樣的五官,歐里斯的笑容卻讓人有股膽戰的惡寒感,他再次沉入湖底前,戲謔:“你慢慢演兄友弟恭的戲碼吧,哪天你徹底失去價值,或者我厭煩了,就考慮解放你。”
而在現實這邊,顧言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他伸手在顧淮眼前晃晃,目露關切:“哥?哥?你怎麼了?”
不知為何,顧淮突然定住,整個人瞬間顯得冷硬不少,眼眶也隱隱泛紅,似在極力忍耐什麼一樣。
“身體不舒服嗎?”
顧淮像是剛從某種折磨中逃離出來,他搖搖頭,朝顧言笑笑,但聲音裡透著股有氣無力的不適:“沒事,可能是時差還沒倒好。”
說完,他再次拍拍顧言肩膀:“雖然宴會已經結束,但還有人沒離開,你作為主角,在外面待太久不合適,明白嗎?”
“那我現在去安排……”顧言張口要攬下送人的活,他哥看起來需要好好休息。
“安排什麼?”
秦之柔也收拾好,從宴會廳出來,笑著看向說悄悄話的兩人:“有什麼是女孩子不能聽的嗎?”
這下顧言才發現,秦之柔揹著包,難道說還有人沒離開,是指柔柔姐?
“柔柔姐,你要回去嗎?”顧言直接發問,以往柔柔姐給他過生日,都會留一晚,第二天白天再走,怎麼這次要走?
被秦之柔帶著來參加生日會的花未茗,忍不住無語望蒼天,這人是沒一點眼力見嗎?
當初她花未茗硬著一口氣,就是不向她姐的強權勢力低頭,然後順其自然,就跟著秦之柔來臨南玩啦。
只是凍了她所有卡後,她身上一窮二白,現在吃喝都是靠秦之柔打錢,住的地方自然也是秦家。
那麼顧家跟秦家關係好,留秦之柔沒問題,那她呢?
雖然肯定會照顧一下,但寄人籬下的人,還要跟著被寄人籬下的人,再次寄人籬下一晚?
她肯定不幹,包括現在在秦家,雖說沒太大的不方便,但住在別人家,她就是感覺怪怪的。
只能等她姐先低頭,派人來接她,不然,她是不會主動回去的!
“嗯,還有點事要做,這次就不打擾你啦,再次祝小言生日快樂。”秦之柔沒有解釋那一大串,笑著含混過去。
顧淮也沒多說,領著秦之柔和花未茗向車庫走去。
卻在余光中,從院門的欄杆縫隙瞥見一道身影。
心臟頓時過速,只是他面色平常,很快壓下這份悸動,走過去開啟院門,一言不發。
薛綿也像是沒有任何不自然,連多餘的一個眼光,都沒有往顧淮身上甩。
“哎呀,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沒想到這個點了,還能遇到這麼多熟人。”她在院子裡掃一圈,可不是嘛,都是認識的人。
反應最大的人,要數花未茗了,她難以相信,怎麼在顧家,她也能遇到薛綿?她人脈圈這麼廣的嗎?
“薛綿?你、你就這樣來參加生日會嗎?”她打量著薛綿的穿著,兩眼一黑。
比面對顧言時還要無語望蒼天,這也是個沒眼力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