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既然開始就不明搶,總不會是大惡人,多少會顧及身份。再說還有張大頭呢。怎麼會打到我。倒是你,怎麼算到他一定會答應?”
“呵呵,他那麼想要彤管草,剛一得手能不高興麼?再說,誰叫大頭那麼可愛,他忍心拒絕麼?”
張尉跟在後面插不上話。似乎永遠是這樣,那兩個人的思路他總是跟不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忽然覺得很快活,真的很快活呢。
此後的日子,唐謐和白芷薇因為既要練習獅戲。又要完成功課。所以變得超級忙碌,張尉便顯得有些孤單。好在他習慣了晚上一個人獨自練功。倒也並不覺得寂寞。
這天晚上,他正一個人在智木殿的後牆腳練劍,忽聽耳邊有人說:“小兄弟,別來無恙啊?”
張尉扭頭一看,只見黑衣雪發的謝尚正站在自己面前。此時的月華如練,而他站在月光之下,整個人便也微微生光,只是神色淡然,不復那日初見的風流意氣,倒有幾分人伴孤月同寂寞的寥落。
“謝大哥。你來了。彤管草可送給了你喜歡的人?”張尉高興地說。謝尚神色一黯:“此事不提也罷。小兄弟,我今日是來指點你武功的。天壽日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山上的人太多,我這人不喜歡熱鬧,所以明日我提前拜祭了墮天大人就會離開。來,把蜀山迴風劍先給我演一遍。”
張尉聽了,明白謝尚大概此行不順,便也不再多話,認認真真地把迴風劍法舞了一遍。
謝尚看完之後,皺著眉頭道:“教你劍法的殿判是哪一個?”
“是宣殿判。”
“宣怡是她這一輩一等一的高手,怎麼教出你這樣的劍法來?”謝尚毫不客氣。好在張尉被打擊慣了,倒也不覺得怎樣,大大方方地問:“謝大哥,小弟這劍法有什麼錯處,你直說就好。”
“宣怡她是如何說你的?”
“宣殿判說,我的三力始終不能統合,心不御劍,力不達心。”
“說得不錯,那她又是如何幫你糾正的?”
“宣殿判說,這種問題是因為我的心力太弱,所以她一直教導我加強心力訓練。”
兩人說到這裡,謝尚臉上浮現出沉思的表情,好一會兒才說:“一般說來的確是這樣,那你加強心力訓練之後,進境如何?”張尉咬住唇,猶豫片刻,終於下定決心一般開口:“謝大哥,我不知道什麼是心力,完全沒有感覺。”這話說完,他覺得耳邊似乎仍然能聽到當年第一次這樣說的時候,周圍曾經響起的那一片訕笑聲。謝尚卻沒有笑,臉上反倒略過一絲疑惑,然後開啟手中的摺扇,一下一下扇動起來。 張尉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謝尚。漸漸的,他發現空中開始有淡粉的桃花瓣飄落下來。哪裡來的桃花?他想,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漫天飛舞的桃花包圍之中,而謝尚早已不知去向。
空中落英繽紛,時而疾舞如狂蜂浪蝶,時而輕揚如三月飛絮。有一個瞬間,張尉覺得,那鋪天蓋地、旋轉飄飛的花瓣似乎想告訴他一些什麼,但是最終,他只看見桃花,淡粉色的桃花。
他忽然明白,這是幻覺,開到如此繁華的桃花,在天地間網織著一場大熱鬧,可是終究也不過只是桃花而已。是桃花就終會敗去,他這樣想著,不禁嘆了口氣。
世界在他的嘆息聲中恢復了原貌,謝尚站得與他咫尺之隔,神情有些高深莫測。“小兄弟,你剛才看見了些什麼?”他直視著張尉,不容張尉的眼光有半點閃避。“桃花,只有桃花。嗯,有一瞬我覺得桃花彷彿想告訴我一些什麼,可是,我最後什麼都沒明白,還是隻看見桃花。謝大哥,你剛才施幻術了,對麼?”張尉坦白地道。謝尚點點頭:“是桃花障。每個人身在其中都會看到些什麼。我是說,除了桃花以外的東西。”說到這裡,他面露惑色,不由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