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種半輩子都溺在血泊和殺戮裡的人,怎能不動容?
李晉一邊嘆氣,一邊覺得自己也是廢了。
怎麼還能替她說好話?
南宮鳶掀了簾子,旁若無人地坐到他身邊。
“今日又去做什麼了?”
蕭鶴雲手邊放著一疊文書,都是最近要儘快處理的。
“隨便逛逛,你看這是什麼?”
她從懷裡拿出一個十分漂亮的花燈,說:“我在街邊看到的,之前京都都沒見過手藝這麼精湛的燈呢。”
“確實漂亮。”
他雖然不會表現得過於外放,但從來不會讓南宮鳶尷尬。
“我還抓了幾隻螢火蟲,晚上才好看呢。”
南宮鳶支著下巴,將燈掛在了車上。
“快到了,咱們是不是要開始改裝了?”
對此,蕭鶴雲說不著急。
因為很快,暗衛就不知道從哪兒帶來一隊馬車。
並且給每個人都安排了新的身份。
“從今天起,我們就是林城商隊的人,此次去青州,就是為了談生意。”
“我是主話人,你是小公子。”
南宮鳶把自己的身份記下來,道:“好,知道了。”
一群人這才進了城。
商隊每每經過一個地方,就要把自己帶著的東西放在當地賣一賣。
李晉帶著人出去辦事兒,他們兩個在客棧裡休息。
“對了王爺,這一路上的殺手,似乎沒跟上來啊。”
蕭鶴雲道:“被我引到別出去了。”
他們畢竟還要回青州,但不能聲勢浩大,所以要偽裝一番。
那群刺客緊追不捨,蕭鶴雲就叫人給引走了,免得搞出別的事兒來。
“那好,正巧可以提防一下。”
她說著打了個哈欠,昨天睡得晚,加上她半夜在林子裡抓螢火蟲,此刻困得睜不開眼。
“你先去休息會兒,等會我叫你。”
南宮鳶點點頭,也不拒絕。
見她安心在旁邊的軟榻上睡了,蕭鶴雲才看起手裡的信件。
“呵,真是放肆,我不在就都以為自己行了啊。”
信裡寫的是自從蕭鶴雲離開青州之後,就有人蠢蠢欲動,生出二心的事兒。
對此他並不在意,因為·······總要付出代價的。
蕭鶴雲厭惡背叛,更討厭的就是兩面三刀的人。
“還真當自己是碟子菜。”
這是南宮鳶對那群人的評價。
她時常語出驚人,有時候說些別人不懂的話,但非常一針見血。
有時候蕭鶴雲忍不住要懷疑,她怎麼這樣的古靈精怪。
在京都,似乎也沒見過她這樣·。
不過轉念一想,京都之中她們也沒見過幾次。
“嗚···········。”
南宮鳶翻了個身,蜷縮在了軟塌邊,是個有些不安心的姿勢。
見狀蕭鶴雲將手邊的披風給她蓋上,神情略微柔和了些。
她閉著眼睛,顯得睫毛宛如蝶翼般濃密纖長,唇瓣的顏色淡粉,像是三月裡的桃花,帶著軟軟的香氣。
長髮被弄亂了,但很可愛。
蕭鶴雲坐在旁邊,定定的看了許久。
這個人,雖然總是話多,但在她身邊,似乎能夠感覺到難得的安寧。
那些廝殺和怒吼,憤怒和暴戾,都在她漂亮的眼睛裡汩汩融化,像是水一般流走了。
“王爺,該吃飯了。”
門外有人敲了敲門,南宮鳶一抖,就睜開了眼睛。
“天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