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崢在陳園住了兩日,已然非常熟知陳籍及楊氏的生活習性。
兩位老人家皆是晚睡晚起,府內規矩鬆散的很,從上至下所有人皆率性而為。
“我大概知道你這貪睡的習慣是如何養成的了?”他邊摘著菜園裡的菜邊對坐在廊下品茶的清溪道。
自從陳籍說清溪喜歡吃這菜園子裡的菜,這每日打理菜園的事便是蕭奕崢的活了。清溪說陳籍寶貝這塊菜地,蕭奕崢有點懷疑,因為自從他上手後,陳籍就再沒進過菜園。
清溪看了看日頭,問:“昨夜你倒是腿腳快,哥哥被阿公拉著觀星折騰的很晚,今早黑著眼眶便去衙門了。”
“我若不是著急回屋陪你,倒也願意跟著阿公學學看星象。” 蕭奕崢樂著道。
清溪托腮看著他,一臉滿足幸福。
“這兩日忙著休整,倒也沒有細問李菡來蘇江之事。她昨日出府說是巡查長豐分部去了,待她回來時,再仔細問問吧。”
蕭奕崢點了點頭。
白水給他捎來訊息,確也提及李菡到了江南。可他也沒想到她會直接來了陳園。據清松說,她來找自己小住陳園後,時常圍著兩位老人家轉悠,仿若真的是來遊山玩水賞江南風景。而她性格直率,不矯情造作,頗得兩位老人家喜愛。
他與清溪抵達陳園當日也曾與李菡寒暄並認真問她來江南是否還是為了那枚玉佩,而李菡卻沒有正面回答,只道過幾日再說。
蕭奕崢篤定她如此態度定然是有了新發現。
不過,他不著急。
“對了,小七的學業,你不是早有打算?準備何時開口?”清溪笑著問。
蕭奕崢直起身子,轉身,小心翼翼的走出菜園,收拾了一番,在其身邊坐下,輕抿了口茶,說道:“你覺得難度可大?我看這兩日小七與阿公相處的不錯。”
清溪故意皺了眉頭:“先前便說了,阿公從不收學生,不會因為小七而破例的。別說小七,恐怕就算是父皇來了,他也是不折腰的。”
這話,蕭奕崢全然相信。
前日,他與清溪將蕭轍準備的禮物奉上時,陳籍與楊氏的表情沒有半分喜悅與榮寵之感。
不錯,已陳籍在天下讀書人之中的聲望及其早已超脫浮名虛利的境界而言,一般禮物恐是不能讓其喜愛溢於言表,也確實不會因為皇家饋贈而受寵若驚。
但他們的表情在淡然中卻透出了一絲不悅。
陳籍接過那個盒子半句話都未多說。
蕭奕崢與清溪皆不知蕭轍準備了什麼禮物,而陳籍似乎也無興趣知道。
清溪見他沉默不語,想著他定然在盤算怎麼解決這個難題,便笑著道:“不過呢,小七有我這個六嫂啊,實在不行,非常之法,我也是會的。”
蕭奕崢一愣,旋即抬手輕捏了下她的臉頰,笑而不語。
兩人說話間,家僕小跑了過來,說是老太爺找姑娘與姑爺。
蕭奕崢與清溪便立即起聲去了陳籍的院子。
陳籍正懶洋洋的在院子裡打著太極拳,招式著實不地道,見他們前來,也沒停下手裡的動作,漫不經心道:“別問安了,你們去立知那走一趟吧。老薑剛從市集採買東西回來,說是聽說立知被人打了,去看看那小子怎麼了。”
“什麼?”清溪驚呼。
蕭奕崢也是詫異,怎麼這一方父母官,地方最高行政長官,居然還被打了?
陳籍面不改色:“怎的這般大驚小怪,你阿婆還在睡覺,別吵醒她。”
還在睡覺?
蕭奕崢瞅了瞅日頭,這已然日上三竿啦。
他突然覺得清溪那實在不能算是貪睡。
“我們這就去。”清溪拉著他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