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九,迎親禮。
親王迎親禮本就盛大,再加上皇帝的偏愛,恆王的迎親禮尤為隆重。全尚都城的百姓好似都擁了出來沾喜氣,看著蕭奕崢身著繁複的禮服精神奕奕的邁進凌府大門,看著凌家千金一襲紅衣身姿婀娜的上了花轎,看著那迎親隊伍蜿蜒數里吹吹打打好不熱鬧,總之這一場婚嫁很長時間都是尚都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
清溪在經過繁縟的拜堂儀式後被領進了洞房。她一路被紅蓋頭遮住視線,只能在縫隙中窺測周遭的環境。月影作為她的貼身侍女自是隨她一起進王府,這丫頭陪在其身邊逮住機會就讚歎王爺今日甚為瀟灑,王府場面極為熱鬧云云,待到她坐在了喜床上,這耳邊總算清淨了。
她先晃動了下腦袋,這頭飾實在壓著她脖子疼,可沒晃動幾下,喜娘便發話了:“王妃可不能將這紅蓋頭晃掉了,得等著王爺來揭呀。”
她皺了皺眉,等他來還不得等到前殿喜宴結束後。“前殿可開宴了?”她輕聲問道。
“還沒有,說是再等聖上。”喜娘說的樂滋滋。
“聖上也來嗎?”皇帝會親臨恆王府參加喜宴,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是啊!聖上恩寵王爺。”
看來皇帝確實是真寵愛這個兒子,若是他知道這場婚姻只是一場各取所需的表演會是個什麼心情。
說是各取所需好像也不盡然,她一直沒想明白蕭奕崢想從這場婚姻中得到什麼?他可不是如自己一般任人拿捏毫無退路啊。甚至仗著皇帝的這份偏愛,他只說不願,皇帝又能如何?正想著,突然覺得有人往她手裡塞了兩片白米糕,耳邊響起月影清脆的聲音:“姑娘,你餓了吧,先吃點。”
“哎呦,我說這姑娘,這可使不得,不合規矩啊!”喜娘作勢要取回那兩片米糕。
“喜娘,就兩片,不礙事的,我們家姑娘貪吃,餓壞了可怎好?”
清溪臉龐耳根一陣紅,這個月影,什麼貪吃,她恨不得立即抬手將月影的嘴巴捂嚴實了。
房門突然被開啟了,她只覺得一屋子的人都齊齊的跪拜了下去,然後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都起來吧。”
是蕭奕崢!他怎麼來了?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前殿等著迎接皇帝嗎?
不一會,她感覺自己身前的光被擋住了。顯然他已走至了身前,也不知他做了什麼舉動,只急得喜娘忙喊:“不可不可呀,王爺。”
“沒什麼不可的。本王的姻緣美滿不依附於這些虛禮。”
她的紅蓋頭突的被揭開了,眼前豁然明亮起來。她毫無思想準備的猛然抬頭,頭上的珠釵清脆作響,她眨巴了兩下眼睛,帶著訝異迎上了蕭奕崢含笑深邃的眼光。
他今日確實如月影所說那般打扮的更加風神俊朗,只是繁複的禮服掩藏了些許瀟灑疏朗的氣質,多了些華貴之氣,尤其是此刻直直注視著自己的眼睛裡似有千束萬束的光華。
她瞬間覺得被瞧著不好意思,稍稍低下了頭,避開了眼神的相交。
“哎呦,王爺……”一旁的喜娘見根本阻止不住,也只能不甘心的嘆這一句。而屋裡其他侍從皆是掩嘴喜笑,怕是想著王爺盡是這般耐不住性子。
“這麼久的時間,這麼多的規矩,我想你是累了,怕也是餓了……”蕭奕崢的聲音很是溫柔,說到此處,頓了頓。
清溪立馬想起了手中的那兩片白米糕,手下意識的一縮,藏進了袖中,想著這般作態又甚為難為情,立即又坦然的拿了出來。她似乎聽到蕭奕崢無聲的笑意,臉龐又紅了起來。
“不用在乎那些規矩,想吃什麼喝什麼,直接上手即可。”說著,蕭奕崢對著眾人道:“你們也聽好了,該行的禮儀,本王一樣不會少,只是你們不得用那些虛禮拘束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