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起雪白一片肆意飛揚,吹白了天空,吹白了將士肩頭的戰甲。
新的一日,丹答軍又在北城門前叫囂,他們習慣的以為這只是一次無法得到回應的叫囂。喊話人重複著沒有激情的話語,縱著戰馬漫不經心的來回遊走,頭頂只有海東青在翱翔盤旋。不久他便凍的厲害,不得不放弱了聲音。身後的前鋒部隊亦是警覺不夠,懶散有餘,但身為馬背上的民族,將士們個個還是顯得兇勇彪悍。
一道刺眼的光灑在覆雪的地面上,馬兒驚覺一退,白頭嘶鳴,喊話的小將士緊勒韁繩,定睛一看,一柄銀槍已然沒入身前的雪地。他急忙抬頭想要確定發生了什麼,只見正前方的城門不知何時開啟,一人一馬當先疾馳而來,還未看清來人模樣,那把插入雪地的銀槍已然被拔起向自己揮來。甚至都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他的頭顱與身體已經分了家。
曾啟道握著槍柄,指向前方,大喝一聲:“天狼營的兄弟們,今日目標,丹答軍先鋒營,一人不留。”
身後氣吞萬里如虎,人馬嘶吼,踏著雪花,如電襲去。
高大堅固的城牆樓上,蕭奕崢著一身常服,披白色裘毛大氅,目光沉沉的俯瞰,身旁站著曾濟,謝長信,及西北軍的其它將領。
“臭小子,還是有兩下子哈。”曾濟樂呵呵的開口,語氣裡有著毫無掩飾的驕傲之意。
“遠翼要是聽到大帥這麼誇他,得樂幾日。”謝長信的語氣也甚為輕鬆。
眾人皆是一陣笑意。
曾濟瞧著蕭奕崢默不作聲,臉色還是顯得憔悴虛弱,便提醒道:“殿下不用親自來督戰,還是要保重身體為好。尚都來了訊息,陛下很憂心您的傷,亦是病了。”
蕭奕崢眉間輕皺,微微點了點頭。他出京前,皇帝已然臥床養病,此時不知又如何了,他也是擔心不已。“只是今日我倒必須來這一趟,否則如何更好的震懾住他忽而勒讓他莫要打歸平的主意。”
曾濟摩挲著下巴,憤憤道:“若不是天氣實在嚴寒惡劣,也是心疼將士們,今日我們就乾脆拉開陣仗,一擊斃命,打的他無還手之力,滾回烏蘭圖去。”
“就是。”西北軍各高階將領都手握著貼身的劍柄,好似都躍躍欲試。
蕭奕崢側頭左右瞧瞧,笑道:“我知道各位心情,就目前城內兵力雖沒有忽而勒帶來的人多,但是可以調集北粟周邊城池的西北軍前來,比如曾家兩位兄長的部隊,確實一場大戰,他忽而勒得丟盔棄甲。可將士們的性命亦是性命,不戰而屈人之兵不是更好嗎?”
眾位將領雖能明白他的善心,但終究覺得有些婦人之仁。
某位嘟囔道:“殿下可是在歸平一人殺眾人,怎的此時懷柔起來!”
曾濟回望了他一眼,嘖了嘖嘴,低聲提醒:“慎言。”
蕭奕崢不甚在意,笑道:“忽而勒能自己乖乖的退回烏蘭圖不是更好。”
“可若是他賊心不死呢?”不知誰又提了一句。
“他舉丹答所有部落之力前來,本就是為了鞏固自己的王座之位。若是自就這麼退了回去,還有何威信尊嚴,王座之上的人恐就不是他了。丹答得有幾年亂了。”蕭奕崢抬手置於身前的城牆石上,前傾著身子,觀察著戰況。
這說話間,下面的曾啟道帶的一隊人馬已然長驅直入,打亂了丹答先鋒營的陣腳。雙方撕殺激烈,倒也互有損傷,但漸漸的天狼營掌控了整個局面,優勢越來越明顯。丹答方面節節敗退,所剩無幾的部隊連人帶馬的轉身撤退,向著後方大本營而去。
曾啟道臉上賤血,頭腦卻是很清明。他舉目一望,丹答軍後續主力部隊似乎正浩浩蕩蕩的前來接應,於是下令收縮回城。天狼營的將士們迅速帶傷亡的將士上馬,轉身便往回撤。等一路人馬進了城門,城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