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的話音剛落,對方的笑聲漸起,爽朗快意。
“凌姑娘可知,直呼皇子名諱視為大不敬。”
清溪嘴角微微抽動後便上揚翹起,她非但沒有半點畏懼,倒是有著掩藏不了的欣喜,因為自己猜對了:“殿下剛剛說了,今晚無論發生什麼,我都要當作不知道。所以,大不敬自然也沒有了。”
蕭奕崢眉毛上挑,略略眯起眼睛,目光更加聚攏的仔細瞧了眼清溪,轉身又坐下了,卻沒有再說話。
他的心思片刻混亂,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告訴他這位凌姑娘的貿然出現或許會改變一些事情。但很明顯,她還不自知。若說她精明,她卻在被自己挾持的情況下那麼毫無保留的相信一個陌生人;若說她遲鈍,她也能僅僅透過交談觀察迅速正確的判斷了自己的身份;若說她無畏,眼中分明也有強要掩飾的無措驚恐;若說她怯弱,和一個陌生男子共處一室好似也沒有半分擔心,即便知道自己的身份,言語談吐間也不讓寸分,著實有趣的很。
但當下的情況,他必須理清楚頭緒,做出妥善的安排。
清溪見他沉默不語半晌,才又生出些膽怯,再次想起身處夜深人靜,人跡罕至之處,強要壓下的恐懼開始蠢蠢欲出了。“殿下,今晚恐怕無人來尋我。您身份尊貴,應該不用等到明早就會有人尋的吧?”她低聲一問。
蕭奕崢微微抬頭,又略略搖頭:“不會這麼快。”
清溪這才想起剛剛在沈桐處,有侍從來報說是太子與皇弟相談甚歡,恐要留宿。而兄弟情誼相交的場面卻變成了此時的暗夜困境。這又意味著什麼?太子與這位六殿下又在圖謀著什麼?
她再次敏銳的意識到,今晚所發生的事情絕對不簡單,自己恐怕已被裹挾進一場風雨飄搖中。想及此處,她下意識的用雙臂握緊了自己的身體,已有些瑟瑟發抖的身體。
“凌姑娘,本王有些問題,請你如實回答。”蕭奕崢的聲音再次響起,嚴肅認真。
清溪穩了穩心神,抬眼直視著對方,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倔強,她盡然開口回了句:“殿下想問什麼,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殿下這席地而坐的問話方式卻有些不雅。”
蕭奕崢再次仰首帶著些許的笑意看向了清溪,明明已經惶恐萬分,這嘴上卻還是不讓寸分。“姑娘這脾性怕是要吃虧的。”他邊說邊起了身,正色道:“凌姑娘真的是被野貓引至此處?”
“是。”清溪答的痛快。
“今晚為何不會有人來尋你?”
“我本與太子妃敘話。太子妃想我留宿,便差人通知父親。但這畢竟多有不便,我便一人回了住處。所以現在太子妃也好,父親也好,都以為我在對方處,又怎會有人來尋?”
“太子妃確定你回到了住處嗎?”蕭奕崢追問道。
清溪想了想,剛剛在回程的路上剛好碰到前去只會父親的侍從,那麼對方一定會回稟說自己已經快回到住處了。“應該確定。”
蕭奕崢點了點頭,來回踱了幾步,在清溪身前站定,稍微和緩了語氣,慢慢說道:“凌姑娘,接下來我說的話,請你聽好。入夜後,會有人來尋我。姑娘先去太子妃處,天明後再回凌大人處。記住,你今晚就是和太子妃一起,哪都沒有去。至於太子妃處的說辭,你無需擔心,本王自會安排。切記,今晚的一切,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句,包括你的父親。”
清溪沒有立刻給出反映,她覺得應該仔細分析一下今晚的狀況,但現下她沒有這樣的時間和能力,而蕭奕崢做出的安排她也只能接受。無論如何,她都相信眼前的這位六殿下並無惡意,雖然態度上欠了點友善。“如若太子妃問起呢?”半晌,她問出了這一句。
“放心,她什麼都不會問。你也什麼都不能提!”蕭奕崢答的斬釘截